当纯粹的黑笼罩一切之时,倘能在窗口寻得一个光点,整个人的心绪都会随着火光的明暗交错而沉寂,看不见烟雾的萦绕,却深知它们曾在自己的体内停留缠绕,一口长长的深呼气之后,仿佛能吐出淤积在体内的一切,无需一点儿声音,只静静地看着火光在之间最后熄灭,黑暗彻底地笼罩了一切,也盖住了那颗孤寂的心。
我这样的医学生恐怕是不会抽烟的吧,可在某些恍惚之间,这个场景却会一遍遍地出现在我的脑海里,那个我在黑暗掩盖一切的时候,内心总有一点平静,那是种真正抽离了世界的沉静,虽然美好,却也孤独。
孤独,一个许多人最容易夸大的东西,明明就是屁大点儿事儿,却非要弄得自己像是被世界抛弃一样,几天前刚刚看到一句话,你的孤独人皆有之,你的苦难俯拾皆是。是啊,人皆有之,又何必一个人在那里伤春悲秋,自寻烦恼呢?
可是人皆有之我就失去了为之痛苦的权利了么?俯拾皆是的东西我就不能珍视如金了么?这也未免太霸道了些,无论你是谁,身处这个社会之中,幸福是偶然而又短暂的,仔细找找,总能看见几分,但孤独却更想一个不请自来的老朋友,我知你在,却不愿相见,但你却又是那般不合时宜的出现,逃脱不掉的。前几日刷到知乎上的问题,为什么许多人总喜欢在回家以后选择在车里坐一会儿?高票答案是这样写的:“一头是为了生存的阿谀奉承,一头是摆脱不掉的柴米油盐,只有那一根烟的时光属于自己。”或许孤独久了,或许会上瘾吧。
最近听到杰伦的那一首《天涯过客》,这种心绪又再一次的涌上心头,晨霜攀黛瓦,抖落霜,冷了茶。抚琴欲对话,欲问琴声初落下,弦外思念透窗花,而你却什么也不回答。寥寥数语,竟能将一个等候彻夜而不得的形象表露的如此透彻。能遇此情此景,是最喜欢是将自己代入其中的,近日来的连连阴雨更是无比契合了此时心境。虽无冷茶,却哪里去寻一缕琴声呢?
还记得几日之前,我用了一首辛弃疾的名篇聒噪,如今还要再次贴出来。
少年不识愁滋味
爱上层楼
爱上层楼
为赋新词强说愁
而今识尽愁滋味
欲说还休
欲说还休
却道天凉好个秋。
——辛弃疾
虽不愿让自己看起来装逼一般的少年老成,实是这月余的一切不平厌恶之事都已经再激不起当时那般的慨愤,更别提写点儿文章了,好像一切都能变成一句,徒叹天凉好个秋。
夜晚的北操从来都不是一个码字的好地方,家更不是。许是太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了吧,写到这里也就没什么话可以赘述了。又是一次的离家的旅途,只不过窗外多了几分阴郁,添了几点秋雨。
取《天涯过客》里面的一句歌词。
门前竹瘦,清风折柳,你要走。
风不停留,可苦绕来,摇晃灯火。
——《天涯过客》
人世间如此,你我皆是过客,折柳相送,亦不足道,便不如在门前微雨时,植一片竹,栽一株柳,无论你像风一样是否停留,亦或是绕来摇晃我的灯火,门前的我永远都在。陌生的人啊,请给我一支兰州。相逢处,你我便不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