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心情不好会想找人说话,现在心情不好会打开淘宝,漫无目的地翻。
翻着翻着,便开始放了一堆花材进购物车,大数据不停地推送,像思维导图般发散。找找蓝色妖姫,看看黑玫瑰,欣赏下紫玫、蓝色满天星、粉鸾、薰衣草……
在众多框框中,忽然看到了姜花。点进来,发现全是预定,退出后,发现推送中又多了两个姜花的链接,最早是5月20日……
很少在花店里看到这个花,但十几年了,我一直对这个花有着独特的回忆,一场带着清冷香气的回忆……
印象中,从我小学二三年级左右开始,每逢暑假我都会回家乡住两到三个礼拜,父母送我回乡后,便会回单位上班。我一个人留在家乡,每几天几天地就到不同亲戚家里住住,当着表哥表姐们的小小跟屁虫。
那几天,小小的我在大姨家住,一直黏着大我十岁的二表姐。二表姐很文静,总是安静地笑眯着眼,高瘦的她扎着长长的马尾,白净得很清冷。她会拿丝带给我扎头发,细心地照顾着我。她不像我三表姐活泼闹腾,恬静的她与“急”字完全不沾边。
那天,她踩着单车带我去她同学家玩,去到河边,她说要等渡船来,过渡到对岸比较快。跟着姐姐,我也像被施了魔法的乖宝宝,不吵不闹,带着好奇与期待望着河的那一边。一会儿便听见了“突突突”的马达声,眼看着渡船慢慢地靠近,水波一阵阵地拍打着岸口的石阶,带着淡淡的腥味。
在船上,拉着姐姐的衣角,眼睛不停地张望,对我来说,家乡的一切都那么新奇好玩,我贪婪地想多看看多走走。
姐姐去同学家聊了聊天,玩了一会儿,就带我离开了,估计是看我无聊了。回去路上,她带我来到一家花店,我在门口扶着单车,看着她捻熟地跟老板娘打起了招呼。
没一会儿,就看她拿着一束花出来,她递给了我,说让我拿着,她踩单车车我,怕花在前面坏了。我拿着花,看着那雪白柔软的花朵,搭配着厚实又硬生的叶茎,好奇地问姐姐是什么花,她说,这是姜花。
那安静坐在单车后座的我,脑子里一直都没安静下来,脑子里在不停地发散思维,想着姜花是我们往常吃的那种姜的花?看着又像长在水面的石莲,难道是长在水里的?是会结姜的?……
虽然因为一个名字我浮想联翩,但我却一个字也没有提问。回去的路,不再过渡,姐姐说带我走走不同的地方。夏日凉风,只有在单车后座不需体力付出的我才能安逸地享受着。抱着花,看着风景,感受着习习凉风,转眼就回到了大姨家。意犹未尽的我,依依不舍地下了单车。
跟着姐姐上楼回到房间,看着她修花插花,这姜花在窗前,平平无奇的样子并没有再次吸引我的注意力。然,到了晚上睡觉的那段记忆却鲜活起来了。
因为做生意,房间很大,却也放着货物,夏夜,床上的凉席及一把四方小转扇也无法抵御那酷暑之热。姐姐把房间里的抽气扇打开了,把房门关上,我躺在床边渐渐安静下来,我伸手出蚊帐之外,忽然感觉到有一阵风持续地流动着,我把蚊帐掀开,忽而一阵清冽的香气带着凉风拂面而来。
安静地感受了一会儿,姐姐说她要关灯了,让我把蚊帐关好。我问她,为什么会有风?她说是抽气扇的原因,我又问她,那为什么那么香?她说,这是姜花的味道,花在窗前,被抽风带进香味来了。
那一夜,我只记得我把头和手伸出了蚊帐之外,丝毫不理会是否有蚊子叮咬,只为了多感受这清冽香甜的气息,还有那丝丝缕缕的凉风,而我也在那迷迷蒙蒙中闭上了眼睛……
那股香气,一直在我脑子里,然,十几年二十年了,我再没闻过了,是因为我没再见到姜花?还是因为再没有了夏夜的抽风?还是说再没有了那份安静感受的心情?
忽然就想订一束姜花,即便你的花期只有2.3天,我也想再闻一闻那属于你的气息……
短暂而美丽的,总是令人心动不已、难以忘怀,我想,我会记住一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