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那天,朋友圈里到处都是关于初雪的照片,以及初雪适合告白的话语。
我思来想去,竟没有想要告白的对象,而我所在的城市也终年不下雪。
我叫沈清,今年24岁,我在泰国,是一名中文老师。
我没有谈过恋爱,但如果要说有没有爱过一个人的话,我想只有他了。
我喜欢他如白驹过隙,一晃就十余载,可他一直不知,而我也不想去打扰他。
01.
他叫黄玉泽,是我上小学四年级英语班认识的一个人,我们同年同月同日生,可却无缘到老。
那个英语班是兴趣班,学校随意分的,他是我们班的班长,我是一个不爱说话的小透明。
因为小时候的我身体不好,每周两节课的兴趣班常常请假缺席,从而导致班上很少有人能叫出我的名字,而班上的同学我也不认识几个,所以我也不怎么和别人说话,喜欢自己呆在一个角落里看书。
我一直以为我这样的小透明不会有人注意,直到有一次做英语对话的时候,黄玉泽突然完完整整,没有一点差错地叫出了我的名字,让我跟他一组。
那让我很惊愕,更让我觉得很惊喜,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天你去逛街买包,营业员忽然告诉你“你看中的这款包今天打五折”一样,来得如此让人喜出望外。
就是从那个时候起,我开始默默地关注着黄玉泽的一举一动。可他是一个光芒万丈的人,所以我们后来也没有说过几句话。
但我为了走近那个自带光芒,我喜欢的男孩子,做着一切努力。小学五年级学期末,我们那个市有一个实验班,从六年级就开始教初中课程,只有成绩好的人才能进去。
我当时虽然身体不好,落下很多课程,但我身上有着满满的傲气,于是我就发愤图强,考上了那个班。开学报名的时候,发现黄玉泽也在,还穿着很好看的白色短袖。
那一刹那,觉得我之前所有的努力都没有白费。
学生时代的喜欢多么单纯又容易满足,只要是和喜欢的人在同一个班级都觉得很幸福,即便我和黄玉泽没有说过太多的话,也没有什么深入的交流,但这都不能减去我对他的喜欢。
更为开心的是在上英语课,老师做调查问生日的时候,我和黄玉泽的生日是连在一起的。同年同月同日生,多么巧合的存在,这让我觉得我和他好像冥冥之中注定会认识一样。
02.
然而,我和黄玉泽注定只能有缘相识,无缘相恋。
那时候的小姑娘,春情萌动,总是喜欢几个人私下讨论,你喜欢谁?于是乎,我喜欢黄玉泽的消息就这样被悄悄地传了出去,从而导致全班都知道了。
本来我还想着说点什么解释一下,但是黄玉泽的朋友揶揄道:“哎呀,你还喜欢他呀?”这一句话瞬间就把我噎了回去,导致我梗了脖子,把脸憋得通红,一句话都没有说得出来。
小孩子记这样的梗总是记得最清楚,所以,在后来的日子里,班里的同学总是拿我们开玩笑。刚开始的时候我是窃喜的,但是一转眼看到了黄玉泽的愤怒,心就掉进了一口深井里。
这个梗导致我和黄玉泽变成了陌路人,我们两个人即使在路上遇到也会装作不认识,彼此扭头不看对方,甚至班里的分组活动,我们也会想办法不在一组。
我这样做的原因是因为黄玉泽不喜欢,而黄玉泽是因为他有喜欢的人,而那个人不是我。
可傲气劲儿很强的人通常暗恋一个人也很执着,所以即便知道黄玉泽不喜欢我,我还是会注意他的一举一动,目光还是会永远跟随着他。
这样的互不理睬持续了一段时间后,班里就传出了黄玉泽喜欢叶秋茜的事,而这一点,在后来的很多年后被证实是真的。
叶秋茜是一个跟我截然相反的女孩子,她笑容灿烂,性格活泼,会弹古筝,短跑也很厉害。我猜班上的很多男孩子都喜欢她。
有一段时间,叶秋茜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遭到了全班同学的排斥,我一个劲地帮着她跟同学解释,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帮她澄清误会,只因为她是黄玉泽喜欢的人啊。不过,这些黄玉泽都不知道,也永远不会知道。
那时,稚嫩羞涩的我们都没有向喜欢之人表达喜欢的勇气,我没有,黄玉泽也没有,虽然这是我们都知道的事,但总是缺乏正式说出口的勇气。
03.
初中毕业后,我,黄玉泽,叶秋茜,我们三个人去了不同的学校读高中。
我偶尔也会从以前的朋友那里打听到关于黄玉泽的消息,知道他还是喜欢叶秋茜,可他们还是没有在一起。
这对于我来说,说不上是好是坏,心里总是五味杂陈。后来,我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了学习上,直至高中毕业。
高中毕业时,初中群里大家吵着闹着说要聚会,我看到黄玉泽是活动组织者,也欣然前往了,即便聚会那天晚上大雨倾盆,我也如期赴约。
当我见到黄玉泽还是当年模样时,不知为何,心里竟有些苦涩。
因为初中性格孤僻的原因,朋友没几个,而那晚下大雨,很多人都没来,所以我和一桌不太熟悉的人吃了一顿不知其味的饭。
晚饭过后又继续去KTV嗨歌,大家玩得兴高采烈,只有我像个傻子一样坐在那里发愣,因为我从来没有去过KTV,也不太会唱歌,所以全然融不进当时的氛围。
于是乎,我提前跟黄玉泽打招呼说:“我先走了。”
黄玉泽作为活动组织者,出门送我,他撑着雨伞走进大雨中,陪我走了几步,忽然伸手在我后背拍了一下,说了句:“再见。”然后就一声不吭地往回走了。
我永远记得那时的感觉,那一瞬间我止住了呼吸,好像我认为的前方是茫茫旷野,而黄玉泽看到的是遍地繁花一样,我没敢回头,也没敢说话,只能继续向前走去,在大雨中,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回家。
那晚,我整宿都没睡,在床上坐到天亮。从那以后,我和黄玉泽断了联系,直到现在。虽然有QQ,但是从前没有交集,今后也不可能有任何的聊天记录了。
04.
后来,听班里同学说,黄玉泽考去了广州,在一所很有名气的学校上大学。
我在湖南上大学,离得不远,可是直到大二,我才鼓起勇气和朋友去了一次广州,在黄玉泽的学校外面溜达了半天,却没敢进去。然后在回学校的火车上,我决定忘记他了,不再眺望天上的明月。
一位陪我经历了所有过程的朋友问我:为什么要中途放弃?
我想了想说:累了,不是矫情,是真的累了。在这段感情中,我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也没有人可以讨厌,甚至没有人可以抱怨,我只有默默地喜欢,再喜欢,可是他喜欢的却另有其人。
是啊,我累了,我曾以为遇见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黄玉泽,是幸运的开始,可是走散后,却发现有生之年,狭路相逢,终不能幸免。
从大二到现在已经有三年的光景了,这三年里,我自己学了古筝,洞箫,看了一本又一本的书,走了一个又一个的地方,尝试了一些新的东西,让自己变得越来越好。
可尽管这样,我偶尔还是会梦见黄玉泽,梦里的他依旧是初见时的少年模样。
当我学着释然,学着放下,穿着连衣裙,吹着空调,通过网络把我的故事讲给笔友苏小七听时,她说:“虽然故事很平淡,但我却仿佛听到异国他乡传来了咸咸的海风,吹湿了一座城市。”
是啊,爱情,惹人欢喜,也惹人落泪,而我的爱情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你的青春岁月里有过寂静无声的暗恋吗?
文/流沙宗主
独闯江湖的流浪女, 想用文字记录下每个相遇之人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