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黑云,仿佛被火条通了个洞,就旋风似的滚了起来,不一会就滚成了一个大黑球,眼看就要遮盖半边的天了,忽地,这大黑团仿佛被蓝色的光针瞬间缝补,从上至下,从左至右,直到猛地一哆嗦,被一声惊天地的炸响吓得不再翻滚,就此立住。紧接着,大雨便如好赖不分的恶汉一般,裹挟着阴风水汽一股脑冲撞着奔跑的人群,冲进了木宇竹楼,也不知这恶汉哪来的气势,一路做雾做嚣,便叫身后水茫茫低头不见五指,侧耳听不及两尺。
一顶绿尼八台大轿,也左摇右摆,时而站住不动,时而向前猛跑,轿边的小斯,早就滚鞍下马,胯住缰绳低头举臂,前呼后叫,但好像除了雨声,也没什么声响传出。
“什么?!满……门……抄斩?!”
听话之人呆立在了原地,半天回不过神来,也仿佛就这么不想回了
说话之人也不再踱着方步,全身似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哒哒哒的打牙声,恨不得比门口小斯们的吆喝呻吟声更大,不管什么朝中一品大员的身份,更不去管刚到了门口,就被天上的黑汉猛掀翻的轿子……
“夫……夫人不必过于心急,从朝中下来我不等回家,便约了公威兄;咱们陈家,最起码能保全住一丝香火的……”
话还没说完,这天破了一般的雨,也遮不住的兵戈声、喊杀声,绕院四起……
啪叽……啪叽……啪叽
不一会,从外堂也进来个黑汉,好像还没拧干的抹布,气势相对弱了,面对面前的曾经的一品大员,如面对雏鸡一般,手按剑柄撑起一股杀气;
“陈大人,末将奉命……”
“你父亲还好吧,不知当年,老夫为他钩了那一笔的粮草,可还作数”
“末将告退……门外……恭候大人……”
陈长松仿佛恢复了些往日的声威,再不管一身狼狈和身边的妇人,转身匆匆向后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