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书共分十个章节,完整概述并描绘详解了中国古代至近代的美学历程,以时间为轴,泱泱中华上下五千年文明历程中的美学发展仿佛直现读者眼中。它在人们对美的渴望中诞生。而它最为特殊的地方在于,它没有重在解析那些艺术品,反是说,艺术与历史的交叉与相互影响与交融。
当然,我首先是看到各个历史时期的美的遗迹。
人面含鱼彩陶盆,古色斑斓青铜器。
琳琅满目汉工艺,秀骨清像北朝雕。
笔走龙蛇晋唐书,不尽宋元山水画。
繁星熠熠天骄墨。
这本书给我的感觉——它首先让我一口气读了下去,十分顺畅;遣词造句精准又没有咬文嚼字让人看不懂,表意非常清晰;书中观点给人“对对对,之前也有一点这样觉得就是这样”的感觉,实际上,它应该是不动声色地说服了读者。
总之很厉害,很喜欢,帮助也很大。
它先讲了当时的历史环境、背景,然后是那些创造美的人物,他们在那个环境下的所思所想,侧面展现那时的社会风貌对美的创造的影响,如何让他们烙上时代的印记。
龙飞凤舞,指的是两支先民各自的图腾,他们在这两者上寄托信念,因此,这时候所谓的“美”,是一种原始的、自然的美。这里的原始歌舞就是龙凤图腾的演习形式,是巫术礼仪的活动状态。
说到巫术,绕不开的是青铜饕餮。在新石器前期,那些图案的美学风格是活泼愉快。而当它们渐渐僵化,走向沉重神秘时,饕餮纹便出现了。
饕餮是原始时代最初一批思想家——巫,经由现实之物,以原型重新排列挑选,附上信念与信仰,作为人的“神”而出现,有着肯定自身,保护社会,协上下、承天体的祯祥意义。因此饕餮实质上也是因为统治阶级的需要而生出——对外威慑,对内守护。
《吕氏春秋先识览》说:周鼎著饕餮,有首无身,食人未咽,害及其身。
简单粗暴地说,就是“饕餮吃人”,完。
饕餮确实是狞厉的,恐怖的,它还会吃人,却是远古先民的信仰。这在今天看来是如此的不可理喻,野蛮至极,但在当时却有其历史的合理性。距今遥远的年代,大规模的、经常的屠杀、俘获、掠夺、奴役、压迫和剥削发生十分频繁,人口削减地厉害,性命一般无法保障。因此,在当时,饕餮是被敬畏的,人们战战兢兢祈求它的守护,所以,它的美只有在文明达到一定程度的情况下才能被欣赏。
是的,尽管饕餮有着毫不掩饰的神秘狞厉,形象凶狠残暴,但它仍然是美的。它的神秘恐怖正是与这无可阻挡的巨大历史力量相结合,才成为美的崇高。正是“用感伤的态度无法理解青铜时代的艺术”,它——“荡漾着的是一种不可复现和不可企及的童年气派的美丽”,后世那些想象的可怖的东西只能看到一些苍白的恐吓,虚虚渺渺没有实体,它们没有青铜艺术这种命运使然、具有历史性和人类早期的童年气质,自然不能同青铜艺术相较。
在这之后,随着巫术宗教传统的退出,饕餮兽面纹也渐渐失去了它的权威。
先秦理性思想以孔子的积极入世思想、艺术的匠心、功利为主,以道家清静无为、崇尚自然之美作为补充。百家争鸣,煌极一时。当时,一本《诗经》描写了先秦人民的生活,如嫁娶,服役,战争,其间大量采用赋比兴手法,为接下来楚汉的诗词赋章埋下伏笔。
楚汉浪漫主义中,作为代表的是楚国诗人屈原。他的各篇诗赋着实华光溢彩,充满浪漫激情,当地巫文化根底深沉,也是他的根基。正如其言道: “原始图腾、儒家教义和谶纬迷信在两汉交织共存,这是一个想象混沌丰富、情感热烈粗豪的世界。”
接下来是魏晋风度。对酒当歌,人生几何的慷慨豪迈确是让人心生向往,但它背后的焦虑、朝不保夕,应当足够让大部分人敬而远之。魏晋人士张狂肆意下掩盖的是对战乱、性命之虞的担忧与无奈——多少惊才绝艳之人死在铡刀之下……人生苦短,何不及时行乐?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
这一时期也恰恰是人的觉醒,它重思辨,尚清谈,探究生死,看似堕落消极,实则掩藏着对人生、生命、命运、生活的强烈的欲求和留恋。
战乱频繁的南北朝,慈悲佛陀成为人们的信仰,侧面反映当时人民身上的巨大痛苦,人均寿命极短,人们寻求心灵的安慰,佛刻佛窟众多,香火绵绵。
盛唐之音则将其击破,因为人们寻求的天堂就在人间,人间即天堂。国力强盛,万邦来朝;小富即安,安居乐业。这时的地主阶级势力在上升并且扩大,统一的多民族王朝促进了南北方的文化交流与融合。盛唐的诗歌书画都有一种音乐性的美的特质。李白诗酒芳华意趣横生,霓裳羽衣舞曲衣带飘飘,笔走龙蛇晋唐书画雍容。
韵外之致处于盛唐极盛后的时期。中唐以来,世俗地主逐渐取代门阀贵族,赵宋时期彻底确立下来。正是这一时期,文艺灿烂,“诗、书、画各艺术部门的高度成就普遍达到,且风格繁多,个性突出”。
宋元山水意境有无我之境,有我之境,由北宋至南宋往细致方面变化。景物表意,表心,花鸟鱼虫皆无不可言说。
明清文艺思潮以李贽为代表,是资本主义萌芽兴起的产物,市井之物、小说戏曲所描绘的世俗人情,是另一种风俗画。还有木刻等,“它们共同构成了明中叶以来的文艺的真正基础”。清初,浪漫思潮受挫严重萎缩,转为感伤文学,开始了对抗揭露的过程。
美在历史中若隐若现,在各个时期拥有不同的特质,感谢传承到现在为我们所看到的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