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种围观叫“看杀”

在当今这个星光灿烂的时代,一大批追星族爱围观明星,围观名人,为的是一睹名家风采。围观的人多,表明被围观者人气很旺,因为我们都是粉丝,都有偶像崇拜心理。古人也爱围观名人,且把这种围观称为“看杀”(亦可写作“看煞”),有时候也用“观者如堵”、“人山人海”来形容观众之多,场景之盛。古人都围观哪些人?围观时有什么举动呢?以下分别言之。

围观美男子

大家都知道,魏晋名士潘安是有名的大帅哥,他少年时驾车在洛阳的大街上行走时,想一睹美男风采的女性实在太多。上至年老妇人,下至年小幼女,都为他着迷。大家手拉手围成一个圈,向他的车内抛掷各样水果,为的是见识一下他的美貌。往往他出去一次,回家后车里装满了水果,这就是“掷果盈车”典故的来历,潘安很受当时女性的迷恋,于此可见。

无独有偶,西晋时另外有一个晚于潘安出现的美男子卫玠。当时人听说卫玠仪态不凡,容貌秀美,男女老少都想一睹为快。当他走在建康城(今南京)街道上,出来看他的人围成了一堵墙。有点类似于现在的答记者问吧,每个人都挤上去,要和他握个手,说几句话,或者签个名,合个影什么的,总之,不放过和名人面对面的机会。卫玠本来就生的羸弱,身体受不了这种劳累,结果就得重病死了。当时人评论这件事为“看杀卫玠”,意思是说把卫玠看死了。

围观名人

北宋的百姓也是追星族,最有名的故事是他们围观司马光和苏轼。司马光砸缸的故事家喻户晓,而他晚年复出时的情景更为壮观。由于与变法派政见不同,司马光在洛阳闲居十五年。神宗皇帝驾崩后,司马光从洛阳去首都汴京参加葬礼。守城的兵士看见他,都对他致敬,说:“司马相公终于回来了。”他所经过的地方,百姓夹道欢迎,道路挤得水泄不通,马都走不过去,纷纷表达他们的心声:“您不要回到洛阳去了,留下来,辅佐天子,给百姓一条活路。”最终他重新出山,被任命为宰相也是众望所归。

大文豪苏轼,也是当时人眼中的明星。苏轼早年在密州(现在的山东诸城)做太守时,他曾在一首词中写过“为报倾城随太守”的句子。太守出去打猎,密州人几乎全城出动,为的是追随他们尊敬的长官,看他打猎,可见围观者之多和百姓的热情。后来,经过凄风苦雨的洗礼,历经九死一生的艰险,年迈的苏轼,终于从遥远的海南岛回到内地,准备定居于宜兴。当戴着小帽,穿着短袖衣衫的苏轼出现在驶往宜兴的小船中时,运河两岸成千上万的人,为之欢腾,争相一睹东坡居士的风采。百姓如此歆慕,白首归来的苏轼,也不改往日的潇洒诙谐,开玩笑说:“莫看杀轼否?”谁料一语成谶,中暑腹泻的东坡居士,终因医治无效,阖然长逝于常州。

围观新奇之人事

对于偶然出现的新鲜事物,人们也爱围观。新旧唐书中曾记载,在贞元十四年秋天,有一只像斑鸠又像乌鹊的青色鸟儿栖息在商丘城郊外。这只鸟停息的地方,其他鸟儿就自动在附近守护、保卫它不受异物侵犯,而且早晚衔来稻谷颗粒等食物喂它。商丘城里的人看到这一现象,大为惊讶,纷纷出城观看这个不知名的鸟儿,这样持续了好多天。后来有一个叫李翱的人给众人解释说它是鸾鸟,地位仅次于凤凰的一种神鸟,众人才知晓它的特异。

拟话本小说《杜十娘怒沉百宝箱》中讲到杜十娘和李甲回乡途中,船停泊于瓜州渡口。李甲听信孙富的花言巧语,将杜十娘转卖于孙富。心灰意冷的十娘悲愤异常,拿出百宝箱中的宝贝,一一展示后投之于江水中。两岸的人,观者如堵。杜十娘的决绝让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者惊觉可惜,后来杜十娘怒斥孙富的奸谗和李甲的薄情,围观群众亦是为之流泪,纷纷谴责李甲的负心薄倖。可见围观者的眼光是雪亮的,他们有自己的判断力和识别力。

除过以上的几种有名的围观外,还有一件与后主李煜相关的围观,此事的出处我目前还没找到,听一个名家讲的。据说李后主迎娶小周后的时候,婚礼举办的隆重壮观。南京城市民几乎倾城出动,想一睹皇家的风采。有些人觉得在地面上看得不够真切,竟然爬上屋顶去看。结果不小心一脚踩空,从房屋上掉下来摔死了,欢喜变成了悲伤,这个与如今粉丝追偶像时发生的踩踏事件何其相似啊。

从字面意思来解释围观,就是聚众观看的意思,古人有时称为“聚观”、“看杀”。“看杀”也可写作“看煞”,在现代汉语中的解释有十分爱看的意思,应该是指被看的人或物很受欢迎,观众迫切的希望看到他,也就是一睹为快,满足好奇心理;另外还有被人争相围观,忙于应付而疲劳致死的意思。我在这篇文章里所写的围观,两种含义皆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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