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事与愿违
“云潋！”
“哎呦！”云潋察觉到被人跟踪了之后，正打算转身揍人呢，结果是她姐姐——云裳，云裳本想去拍云潋的肩膀，这下两人的胳膊撞到了一起。云裳揉着有些发麻的胳膊，有些怒气冲冲。“不是让你天黑之前回来吗？你知道我有多么不放心吗！”
“姐姐，姐姐别生气，我这不是已经回来了吗？刚刚你也吓我一跳，万一我转身打伤了你，那该多不好。”云潋伸手拉过云裳的胳膊，“还好我没用力，我给你揉揉，你皮肉软。”
云裳被揉了几下，就让云潋松开了手，两个人往那边的排练场去，“一会姑娘们就要去表演了，我不用登台，你……你这身衣服是从哪里偷来的？好大的油烟味！”
云潋嘴角带笑，她慢慢解释自己冒充成了御膳房的后厨，而且毫无破绽，晚间回来的晚了也是由于给宁贵人做膳食导致的。末了说道：“这下，我就是宫廷里面的御用厨子了，没想到在皇宫里当差还是蛮容易的。”
云裳听着云潋的解释，越听越吃惊，她惊讶的长大了嘴巴，赶忙用帕子挡了一下，接着“噗嗤”一下笑了，“我妹妹啊，真是本事大着了。你这小机灵鬼……我还是有些担心，你万事多加小心知道吗？一有什么不对劲的就溜，千万不要僵持起来。”
“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的。平时我就做膳食，好好当差，空闲的时候，就多研究研究怎么能找到宝物。”云潋应着。
两人边说边走，不多时到了排练场外面，因偶尔有些路过的太监宫女。两人为了避嫌，在路上隔得稍微远了一些。宴会表演的歌姬们，排成队伍，在领事的带领下往前走。
“咳，”云潋轻声咳嗽一声，“姐姐，怎么办？我这身衣服……我也不能再以琴师的这个身份出现了。”云潋在云裳身后不远处。
云裳看向正前方，“你这琴师倒好，不做琴师做厨子了。我得替你去演奏。你在这里等我吧。屋里暖和，夜里不要四处跑了。”说完将面纱系好，头也不回的小跑向队伍，对着随性的太监说了几句，那太监示意了一下，她就排到了队伍当中，一同前行。
云潋则是原地望着姐姐的背影，默默感叹，长得美果然是哪里都能混好，又美又媚，关键还有好多技艺。姐姐去弹奏固然比她这个半吊子假琴师要好得多。关键云裳那么美，千万别被别人觊觎。
“李御厨！小李哥！”是小竹子的声音。
“哎，小竹子，我在这呢！”云潋一回头就看见跑得气喘吁吁的小竹子，微笑着冲他招了招手。
小竹子到了云潋的跟前，上起步接下去的说：“我这一路……呼呼，打听着过来的，有公公看见……您往这边来了，我猜着……呼呼……您该不会是去奏乐吧。还好没有，还好没有……”
云潋看着他这幅样子觉得有笑，“你慢点说，我听着呢。当然没去奏乐了，我这幅打扮的，还奏乐，直接被轰出啦，哈哈。”
“菜，菜出问题了。”
“什么？今晚的菜吗？”
“您那菜做出来之后，是我一路跟着送到贵人那儿的，尝膳的公公人不错，他尝到那份‘翠竹报春’的时候，那菜太齁了，特别的咸，他趁着娘娘不注意，递眼色给我，让我撤下了。今晚的宴会娘娘没能去成……”小竹子说到最后，声音小了下去，“气性比往日还大，听说我们进去之前，又罚了以为宫女。”
奴才就是出气筒。
“那还等什么啊，我回去看看那道菜，做完了之后，明明没事的。现在出了问题，一定是被人做了手脚了，那尝膳的公公没少训斥你吧？”
小竹子连忙摇摇头。云潋半信半疑。
这后宫的水忒深了，她决定留下来是福是祸啊。
*
云潋尝了尝那退了回来还没扔掉的菜，果然是非常非常的咸。这问题或许就出在，那陪同小竹子一同送菜的太监、宫女身上。
那几人也都是宁贵人身边的人，据小竹子所说平日里他就总受欺负，一定是有人看到小竹子被宁贵人夸了几句而心生嫉妒。
云潋到了御膳房里，其他的御厨，大部分都是为晚宴忙碌，当然也有些是为宫里面的娘娘们准备膳食的。打几个招呼，到了她之前呆的角落，重新找了食材，做了一份新的“翠竹报春”。
她嘱咐小竹子：“小心点端着，快些送去吧。”小竹子连声道谢，小心翼翼的端着那道菜走了。
“小李！还有其他宫的娘娘要的膳食，这是单子，你与我做永安宫、玉明殿的膳食吧。”赵御厨喊了云潋一声。
“好嘞！”云潋刚伸展了一下胳膊，就被点名了，赶忙应着，这平日里做多长时间的饭菜，哪些属于分内的她还不是很了解，向赵御厨请教了一下，赵御厨告诉她暂时与他一同准备。云潋看了看单子，与赵御厨商量着，她来做素菜、粥汤。好在赵御厨研究了一下单子，素菜要多一些，他也就欣然同意了。
待最后一份菜送走，赵御厨擦洗干净手，同云潋说：“基本上就没咱们什么事了，明日卯时来这边。”
“赵御厨，我还不知道这边住处在哪里呢？”
“哦，对了住处，咱们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顺着往南的路一直走，有几处院子，其中清渡院是新来的厨子们住的院落。你可以去那里住下。”赵御厨解答。
河池踏进了御膳房，四下扫视，看到了正好收拾灶台的云潋。他快步走了过去。
云潋正打算整理完成，先去排练场等云裳，将现在的情况也同她讲讲，刚一转身，差点撞到人。
“哎哟，小心点！盘子差点摔了。”云潋说着看来人，一身干练的打扮，模样倒是清秀，比较像是个护卫。她也拿出点御厨的样子：“这御膳房不是别人随便能进来的！”
有几个御厨朝这边看了一眼，又低头忙手边的活。
河池行了礼，说：“请您做一份醒酒汤，将军喝醉了。”
将军，难不成是……“哪位将军？我怎么知道你是谁？汤我可以给你做，但是以后不要随便往这里面闯。”心里小声嘀咕，也没个人拦着。
“就是连大将军。劳烦快些。”清池言辞诚恳的说，“就在……咳，南边的宫门门口。”说完就跑出去了。
“外面那么冷，喝了汤，发了汗，更容易惹上风寒。”云潋思量一会，醒酒汤她在这个世界不曾做过了，这醒酒的方法多了去了。汤一时半会做不好。她找了两个红澄澄的柿子。洗干净，拿布一包。又拿刀切了一块案板边的生姜。
边走边想，那得醉成什么样子，难不成赖着不想走了？回想那日见过连将军的场景，她打了个哆嗦，南边的宫门还真是有点远。
终于到了，云潋一脚踏出宫门，迎面而来的风就带了一股子酒气，她鼻子痒痒，打了一个小小的喷嚏。打完喷嚏之后，恍惚看到墙根下坐了个人，河池挡住了她的视线。
“汤呢？”
“汤……汤熬着啦！这个醒酒比较快，喏，姜片，直接塞嘴里。这个，柿子直接吃！”她一本正经的塞到河池的手里。
河池接过来回到连烬身边。月光照到墙壁上，连烬坐在阴影里，衣服也是黑色的，手里面还拿着一个酒瓶。一张脸在黑暗中，看不出什么表情，河池还没递到他嘴边，就被打到一边。
姜片裹了一身土。柿子摔到地上，裂开口，掺进了沙子与泥。
“将军……”
“自己不想吃别扔了啊？这不是浪费粮食吗？有脾气就只会冲手下、当奴才的发泄吗？”云潋不屑的说。河池大声说：“你放肆！”
看看这种愚忠的手下，还护主。云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胆子，这一天宫里关于“阶级”的见闻让她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加上觉得这将军喝大了，话到嘴边，顺着说出了口。
“哦？有脾气？”连烬开口说，他靠着墙壁站起身，转身朝着云潋一步一步走过来。
“你胆子也很大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