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虽说是西方传统,但是总感觉在这样一个夜晚,应该喝一碗鸡汤才合适。
一定是那种小火慢炖的鸡汤,上面一层飘着几丝黄色的油,下面全是乳白色的汤汁,你舀起一勺,那油花和汤汁又巧妙均匀地分配好了。
汤里还要放一些蘑菇,蘑菇不能多,以免植物的涩味盖过汤的鲜味,白色的小蘑菇啊,在汤里浮浮沉沉,到最后,看不出来白色的是鸡肉还是它了。蘑菇也是鲜的,带着本身的鲜味和汤里浸泡的鲜味,吃来口感滑嫩,肉会越煮越柴,蘑菇不会,时间越久,它就越努力地吸收汤里的精华,它甚至比鸡肉本身更出彩。
到喝汤的时候,永远是最爱第一口,这是做菜人的幸福。从锅里直接舀起来的第一口汤,没有经过任何第二道容器的降温,它是纯粹的,味蕾开始接纳它,口水与汤汁一起咽下,不由自主叫出一声:“鲜!”
最爱喝烫的汤,第一口喝完,开到大火加热到乳白色汤汁沸腾,确保它足够烫以后盛到冷容器里过了一遭,这时温度刚好是可以吹一吹入口的那种烫。得趁着它没冷掉之前赶快喝完,私以为小口慢咽的喝法全是文人式的斯文不够过瘾,喝汤就该似武夫,要喝出江湖的豪迈酣畅和风卷残云,管它那么多呢!这一刻心里只有我的鸡汤,顺着食道烫到胃里才是踏实的。太烫了就吃几口鸡肉,吃点蘑菇,中间其他的菜都不想碰,饭也不要吃了,口中和胃里都是鸡汤,这是纯粹的喝汤。
到最后一口,端起碗,仰脖饮尽,放下碗面色微红,额头和背后微微出汗,这是喝汤最好的完成时,这是作为一碗鸡汤价值的最好发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