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亚兰走在街上。我们在随意瞧看。亚兰是谁无关紧要。你为什么要问起它?它不是一个名字。当然不是一个人名。它是否一个人名或任何事物的名字,“亚”字和“兰”字为什么被结合在一起,有没有什么会叫这样的名字——有人会叫这样的名字吗?有其他东西会叫这样的名字吗?它在哪儿出现过?我没有——我想到它和说出它,包括它本身的含义在内,与其他之类没有关系。
那么它是什么?它一定是什么。它是一个名称。它一定是一个名称。它必然是它本身,必然。——必然吗?我们把它放到镜子上:它立刻被自身反驳。它是另一个——自己,另一个——我。我正在说的就是它。我自称“我们”,就这样与它的全部并列在一起,尽管它与一切都没有任何关系……这是精神异化的显著标志。这是此意义的完美代表。然而,毕竟,它被曲解的概率仍然存在。它是在我的脑室里孕育的,我的脑室,这实体之内,不可见的虚空弥漫之时。那么谁说它的意义,谁的意义能够是准确的呢?
“准确”设好了陷阱。它善于这么做。它本身就是一个荒唐的意义,正如——正如它所说的“自由”一样。没有什么是准确的。没有人能够表达出任何准确的意思。“没有”就是一切,它僭越了一切的权力。在如此荒唐的基础上,我找到了亚兰。我从而与一切正面相对,与一切亚兰正面相对。
亚兰是橱窗,是河流,是岸边的四层民居;它是矩形大理石茶几,是墙壁上一幅过时的伪山水画;它——亚兰——究竟——就是双行车道,斑马线,路灯,是任何一个不曾相识的人。它是我和我们。它是亚兰。
最终,我到底没有给出一个说得通的解释。我们仍在四处瞧看。对,你应该问我们在看什么。我看到的和我们看到的,与你看到的,既是相同的也是不同的。人们听到我的歌唱,看到我的眼睛看着其他地方,低声私语:“他在说什么?”而其实我并没有在说什么。我在想。看,我们看到的完全是不同的。他们还要说吃到的,嗅到的,摸到的,听到的……这些都是看到的,是一样的。感觉到的,感觉到的就是亚兰。它从无中出现,正像我所看到的一切幻象一样。然而尽管如此,我却绝不能张口,绝不能抖动舌头,绝不能蠕动我的喉咙,说:“不管你们说什么,它就是亚兰。”不,他们会用石头把我封闭。
因此,最好,谁也不能说话,虽然我们已经步入正轨,但——谁也不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