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生于一个大雪纷飞的寒冬,一个漫天煤灰的小城市。
一声尖锐的啼哭刺破空气,我人生的冬天才刚刚开始。
我的父亲是一棵老白菜,他从小就在爷爷奶奶无休止的争吵声中长大,营养不良和贫穷给了他下垂的内脏,一个如怀胎五月的肚子,一颗永远向往逃离的心。
我的母亲是家里唯一的女孩儿,是大姐。刚开始上小学的时候,姥姥姥爷好像没对她报什么期望,还让她背着弟弟上学,后来母亲非常努力的学习,成绩非常好,后来就不背着弟弟上学了。还成为了家里唯一的中专生,成了大家羡慕的孩子。
后来在一趟咣哧咣哧的东方列车上,父亲和母亲相识了。父亲爱上了开朗黝黑的母亲,母亲也为白衣翩翩的清秀父亲所倾倒。一开始总是简单美好的。可凤凰男父亲和凤凰女母亲这对贫贱夫妻终抵不过百事哀的怪圈。两个家庭的天平从一开始就是倾斜的,而且这一斜就是30年。
记忆中我小的时候,老爸和老妈没怎么吵过架。主要是因为自从吵过几次大的之后,老妈开始采取冷处理方式。具体来说就是姥姥家有什么事儿都不跟我爸商量,自己处理。然后平时只要老爸一生气老妈就会一句话不说,默默地等待老爸的脾气过去,然后在某个时候把我当成倾诉的对象,把老爸的不好全部倾倒给我。小时候什么都不懂,老妈说我就听着,然后就那些破事儿翻来覆去也不知道听了几千万遍了。不知道老妈为什么记得那么清楚如数家珍。而且不厌其烦的说,对我说,对姑姑们舅舅们,对姥姥,对任何她信任的人都说。如果碰巧她在跟第三个人说的时候我也在场,那么我只能再跟着听一遍。
老爸的性格则更加诡异莫测,他心情好的时候像个孩子和你打成一片,他心情差的时候可以让全家都被低气压笼罩,谁都不敢吭声。不仅如此,一旦有人触动了他的某个点,他会跳起来青筋暴露,脸红脖子粗像要吃人一样。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沉默,躺在沙发上看电视。他爱看裸体美女,爱看T台走秀,也爱看拳击。他有一个癖好就是购买各种蕾丝内裤。当然老妈是不会穿的,有时候他自己穿。老妈一直觉得这一点上老爸很变态。邻居们来串门偶尔看到阳台上晾的蕾丝小内内也会当真不当假的说笑一番。夏天我和老妈都不在家的时候,老爸是会全裸出镜的,为此老妈专门用挂历纸把阳台一扇玻璃贴上了,因为隔壁邻居可以透过那个玻璃看见一丝不挂的老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