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然翻出来的一篇六年前的拙作,供君一笑)
一
这是最好的时代,这是最坏的时代。
如果要我说,我一定毫不犹豫的在它们前面加上“与其说,不如说”的前缀。
早些日子决定考研,最爱的电影学当然是首选,但最终因为就业前景问题和家人出现了争执。在我看来,人生苦短,有时间追寻自己热爱的就放手去追寻,再者说,我觉得自己也不会沦落到养不活自己的份上。可在家人看来,这是盲目自信,是我涉世未深,是我年少气盛对自己对未来都充满了过高的期待。当初执意要自己找工作,最终迫于生活的压力求助于父母安排的姐姐这个时候也来以身作则,教育我吃不饱饭的情况下是不可能安心搞学术,搞所谓的梦想的。平日一向铁齿铜牙,对姐姐的生活方式很不以为然的我实在是找不到一个字眼来应对。虽然听她说这话的时候,我脑子里想的是前些天刚看过的朱生豪在莎翁戏剧译本序言里写道他如何在战乱颠沛流离之中进行这项艰苦而伟大的作业。可他们说的毕竟也是有依据的,身边的亲友、学长,无论之前的光环有多耀眼,在面临就业,在变成“社会人”过日子的时候好像都变回了普通人,为之奔走,为之求全。
之前和一个学妹聊天,我说,
“考研是为了什么”
“是为了就业。”
“那就业又为了什么”
“就业是为了吃饭”
依旧无言以对,只是想起王朔的一句话。“信仰不能当饭吃,所以不重要。民主不能当饭吃,所以不重要。自由不能当饭吃,所以不重要。原则不能当饭吃,所以不重要。对于中国人来讲,不能当饭吃的都不重要。我们信奉了猪的生活原则,于是乎我们也得到了猪的命运——迟早给别人当饭吃。”
想来父辈和师长培养我们,绝不是希望我们有猪一样的命运。改革开放三十年,我们也理应不会再过上猪一样的生活。可现实是,我们总要面对像猪一样为吃饭、住房劳心费神的生活。
这难道不是最坏的时代吗?
二
存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
一直坚信这个世界就如加缪所述,荒诞不经之余,充满苦难与痛苦。但我也始终相信,这个世界上,是存在一些足以让加缪完成从《局外人》到《鼠疫》、从《西西弗的神话》到《反抗者》的进化的事物。至于是什么,我仍未找到答案,但它绝不会再是太宰治洞察一切的悲观。
文科生去发现世界,理科生去改造世界。这是我所认为的知识的效用、工作的意义、思考的必要。
然而自从小学毕业后,老师和家长便不断给我新的答案。起初是为了高考,再后来就变成了就业。小的时候父母嘴里念叨别人家的孩子时,总会说他有多聪明,懂得多少知识;而如今,父母再提及别人家的孩子时,便会说他工作有多好,薪水有多高。三人成虎,三十年成思维。去思考存在的意义,你是闲的没事做了吧。
老一辈人应该欣慰,我们这一代大多数人,踏上的还是他们引领的路。尽管也会有规划,算盘打得也较为精细,但终究是少了些许思考的生活。
三
波兹曼抨击电视文化的书被译作《娱乐至死》,不知道如果他活到今天,看到较之电视文化更为缺少“严肃精神”的互联网会写出一本怎样的书,《娱乐至死了又死》?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较真。纵观人类历史,文化史有数不清的的所谓复兴,电影史一直是电影商业性和社会功能性的此起彼伏。波兹曼认为消逝了童年的一代依旧在和世界一起前行,谁说如今把灵魂信仰交给微博、推特、脸书,制造诸如“文马婚外情”数百万条评论转发量的一代就会走向一条不归路呢?
王小波说,一切都在不可避免的走向庸俗。说不定,娱乐或者庸俗的因子从夏娃偷吃苹果之后就一直留在人类骨子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