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最好的告别》--旅立つ

最好的告别

你想过死这件事吗?我想过。小时候会想很多东西,想我们从出生到上学,上学到工作,工作到退休,然后从60到70,从70到80。之后呢,死了怎么办。还有知觉吗?真的会有另一个地方吗?小时候一般想到这我就想不下去了。因为我不知道答案是什么,这个靠我的脑袋好像想不出什么东西来。

我们家每年都会在过年的时候上坟。在上大学之前,每年不管轮到哪家,我一般都会去。那会儿租个面包车,把事先准备好的饭菜打包好,一起来到安昌的一座山。山上埋着我的太奶奶和太爷爷。到大三之后,又多了我爷爷。

我爷爷是到100岁去世的。在现在,能活到100岁应该是件了不起的事情。

爷爷有5个儿子,3个女儿。早年,在爷爷还能走路的时候,是一家一家儿子轮过来住的。爷爷奶奶各一张床。每家住上几个月。因为儿子几个离得不远,所以每次搬家也没有太费周章。到后来,随着年龄增大,即便每家都住得很近,但毕竟不是挨着的。所以之后,在大伯和二伯家之间盖了个小屋。爷爷奶奶一直住在里面。那会儿爷爷已经卧床了,还有白内障。所幸没有其他毛病,平时都是奶奶照料着。到节日的时候,姑姑几个也会过来帮忙洗床单什么的。平时也总有人会去小屋里串门。

这么多年,爷爷没有去过医院。平时也不怎么生病。虽一直卧床,但吃饭上厕所,还是自己慢慢能走两步的。而且大家也从没想过让二老去养老院。在我们那,如果让老人去敬老院,总会给人一种儿女不孝的感觉。所以对于一般的人家来说,家有老人,都会选择自己赡养。养儿防老在我爷爷身上就深刻地体现出来了。

回过头来说这本书。《最好的告别》就是一个医生讲了关于养老的事情。还有如何面对和处理关于老带来的各种问题。在书中,作者都有探讨。

“他的目标很收敛:在医学知识和身体局限允许的范围内,过尽可能体面的生活。所以,他存钱,没有早早退休,因此没有财务困难。他保持社会联系,避免了孤独。他检测自己的骨骼、牙齿和体重的变化。他确保自己有一位具有老年病医疗技术的医生,能都帮助他维持独立生活。”

如果问我理想中的老年生活是怎样的,上述的描述也是我理想的。能够维持独立生活。

今年5月澳洲一个104岁高龄的科学家Goodall教授选择安乐死结束他的生命。

她说:“虽然我不希望父亲离开,但是我理解他的感受,他现在对于自己的生活、自己的身体、自己的视力没有任何掌控能力,这对他来说是一件丧失尊严的事。”

随着年龄的增大,教授视力下降,无法开车,于是不能继续他的参加剧团排练的爱好;他的好友大都已经离世,无法再找朋友喝茶聊天;同时也因为视力的下降,导致他不能看清邮件,无法进行正常的学术工作;因为摔倒在家没人发现,他整整躺了两天,这之后医生就禁止他出乘坐交通工具,甚至不让他过马路。以上种种,让他感到约束,感到不快乐。最后他说“I want to die.”。

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必须面对的事情。有时候可能在还没有准备好的情况下,事情一下子就摆在眼前让我们不得不面对。如何“生的愉悦”,可能已经是件很困难的事了,如果还想“死的坦然”,那真的是难上加难。

作者通过讲故事的形式为读者展现各种老去的姿态,以及这么多年人们为此做的努力。

讲妻子的祖母是在高龄的状态下依然选择独居,可之后因为遇到各种问题无法独居的时候(“身体的衰弱像藤蔓一样悄悄蔓延,一天一天,变化微小,不易察觉。人会适应变化,直到某天某件事情发生了,才终于明白情况已经不同了”),她不得不去养老院的时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独居的快乐骄傲变成了失落和闷闷不乐。直到最后的去世,她都是不快乐的。

作者由此提出一个问题:“在我们衰老脆弱、不再有能力保护自己的时候,如何使生活存在价值”。

有人建立有辅助生活理念的老年之家。住在里面的人们,只是房客,不会被称为病人。他们拥有自己的完整私密空间,在里面可以做任何想做的事,但同时也有护士值班,只要有需求,随叫随到。

一个可以在里面养动物的疗养院。从开始的两条狗、4只猫、100只鸟,之后发展到还有一群兔子和一群下蛋鸡。

还有与学校共用场地的疗养院。疗养院住的老人会担任学校的导师和图书管理员,学生们也可以自由进入疗养院,并且每月都会共同举办活动。作者提到”有个孩子与一位患有严重的阿尔茨海默病的居民交上了朋友,老人去世的时候,这个孩子甚至被邀请在他的葬礼上发言。“

等等等等

各种尝试都是为了一个目的,如何能让老人能安全,快乐,有尊严地度过最后的时光。

看完这本书,其实让我不得不对面这个话题,不管是对自己还是对家人。其实这书15年就买了,每次翻看都是看完第一章就没有继续看下去。不知道是因为本能地拒绝这个,还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总之一直没有看完。

但是事实证明好书永远不怕晚读,可能过了两年,阅读的体验和之前就完全不一样了。为什么说这书好,因为它给我提示,给我启发。告诉我,嘿,不要再无视这件事了,你要开始关注了,你要开始考虑了。日子一天天过去,年纪一点点增加,我们的父母,我们,都会遇到这事。

身体的衰老不能避免,只能延缓,我们能做的可能就是1.尽可能地保持健康,包括规律的运动,健康地饮食,充足的睡眠;2.努力工作,努力赚钱。以后的我们可能不会有好多子女来照顾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多赚钱,多攒钱,以后能进一个高档次的养老院;3.买保险;4.正视死。

其实关于死这件事,我更喜欢用日语中“旅立つ”这个词来代替。本义是踏上旅程,但也能代表死。之前看日本一个综艺节目--『家、行ってイイですか』中,也看到了这样的说法。

完全没想到她会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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