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走到这个时候,心灵其实是有些麻木和困顿的。昨夜的噩梦带给的不好的感觉还有点萦绕,我时而被糟糕的情绪困住,感觉自己完了似的,无法挣脱,又无比害怕。
其实我知道我很幸运地在这个时光里,在这样艰难的一年,因为国企的工作反而庇护了自己的生存,但对自己的精神有着很大损伤,直至近日,阅读这件事逐渐补给自己,才稍稍觉得心灵活过来一些。
白日清闲至极,旁若无人地划水摸鱼,在这个环境下能给的最大自由度里熬着,轻松里带着一丝绝望,眼睛一眨一眨地看着时间被风吹走,自己都丝毫没有什么意识。感受到他人各自摸鱼的状态,以及行成的一股奇怪的各安天命的氛围,我感觉到我并不属于这里。
虽无压力,但依然思绪烦忧,想到明日我不得不为了露脸出现在那个核心地带,不得不碰到那个人,害怕,甚至一丝恐惧感还是会出现,似乎我都无法与过去、与记忆和谐相处,更无法融入眼前这看似平静实则支离破碎、各自为安的温水池里。
恐惧感会让我想起一些不好的情绪经历,我试图想淡而化之,但依旧不知如何处理这些记忆,我只是生理反应似的不想回到过去,不想回到那种不好的体验里,而无法与眼前所见淡而处之。
也许是闲的,空闲的精力总容易围绕着眼前心中最大的伤口转,越转越想逃,对眼前别无他法。
然而对于工作,对于事业,我脑子里并没有太多明晰的想法,今日面试时给别人讲述所写的材料,那种深入浅出又融会贯通的分析和洞察,让我看到自己所拥有的那种轻车熟路的研究能力,然而,我没有找到这种能力能真正发挥价值之处,并在眼下这个温水池渐渐有麻木之感。
因不想离开广州,我并没有太多可选择的机会,而实际是我根本也没想清楚我到底想干什么,脑子的潜意识似乎在故意避开这个想不清的问题,总围绕那个相对清晰的痛楚情感记忆嗡嗡作响。
我内心是渴望做点什么的,渴望不辜负这生命的馈赠,这时间的流水,而我并没有找到我能做的。眼下这温水池像是大厦倾覆的前夕,在这边做什么都已难改变什么,何况已无一人有想改变。于是,我似乎又需要进入一个尝试过程,去做些自己没做过的,去找些可以发挥价值的机会。
我的确也惧怕社会的压力,年龄这个东西越来越像个锁链在困住自己,我不愿去深圳,是怕996么,也不只是,是不想只是螺丝钉地工作着。我找不到什么是我真正想做的,但脑中总大概有个模糊的方向的,我还是想做产品经理的,我想去做一个解决问题的人,商业是个手段,技术是手段,资本也是手段,而不是只停留在研究上。还是希望往这个方向再往前走一点。
写着这些,其实已发现我跟周边人的想法有很大不同,或者说,其实每个人都自有打算,有的在等待回老家的机会,有的还备考公务员,有的等待考博,这不一样又有着一样,只是他们在眼下所感受到的幸福感程度不一,这儿对他们来说是绝佳的中转地,也可以说是一个港湾,避开社会大环境的动荡和转折期的经济,如那人,在这儿甘之若饴。
我也感受到自己与那人,与过去的渐行渐远,但还是会被记忆困扰,尤其在偶尔做梦时那种心悸,让我如逃出一个黑的洞窟,虽已无惊险,但不安尤长。所以我才不知如何面对眼下这不得不的遇见,哪怕只是擦肩而过,也让我好生难受,如翻江倒海,那些记忆呼啸飞起。我想我自己能否给自己重新编个故事,对自己记忆重新刷上一些色彩,那些愤怒的、绝望的、孤单的、冷漠的和后悔的、遗憾的,都能不能如给一块破旧的墙壁重新画上漫画,种一些希望的种子。
一切都是有可能的,毕竟记忆这种东西也并不是完全的真相,也是一切扭曲的感知组成的。淡而化之,也是不必把这些看得那么重。多想想那些美好的回忆,见过的那些美妙的风景,那些平和宁静的时刻,也才是熠熠生辉、值得记忆的呀。
给自己充分的睡眠,才能更好管理那些不稳定的情绪,归于平和,才是好的状态。
还是会心怀感恩,能这么悠闲度日,还能思绪连篇,不为生计发愁,却为一些过去了的记忆烦忧,已是莫大奢侈。
我想写一写故事,把注意力放在那些未发生的事上,编上想象的翅膀,去创造一些美,那是真正有价值的。
又一年凉秋,追忆颇多,几许感慨中,生命多了一丝沧桑,又觉得自己还是矫情,但一些过往又让自己觉得不能就这么遗忘,尤其陪伴过的亲人,我得写一写,让别人知道有个小镇,有个村,有个小姑娘,从小想法多,这是岁月里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