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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奶奶其人,一只停留在我的记忆里,每每想起她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那浓郁的山西老陈醋。
孙奶奶是山西人,应该是嫁给了丈夫吧,也来了北京,对于从小就生活在北京的我来说,孙奶奶那一口的山西话确实有一些还是听不大懂的,但是,这根本改变不了我那时年幼无知的天真。
说到山西人就不得不说到醋,那种酸就是由孙奶奶浇灌到我幼小的心灵当中的,至今都无法忘记。
小孩子吗,整天的就知道野,而我作为男孩子,更是作为那个大院里面的最不安分的那个部分,默默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为了很多人的禁脔,甚至连我自己都是很多年以后才知道的。
孙奶奶很慈祥,她两个孙女也很漂亮,我跟孙奶奶的交往只是因为孙奶奶的慈祥,跟她那两个漂亮的孙女没有任何的关系。如果看官你还不信,我可以用我当年幼小的年龄保证。
我们喜欢孙奶奶,另外一个原因其实是孙奶奶家里总是有醋,在那个记忆中商品并不是很发达的年代,我就知道孙奶奶家在山西是有人的,当然我指的是家人,因为孙奶奶总会回山西去看家人,然后我们小孩子就期盼着孙奶奶的归来。
孙奶奶的归来一定是热烈的,因为孙奶奶不仅跟我们这群疯玩的小孩子们关系好,就连大院里面的家家户户都能在孙奶奶归来之后,这家多几把通红的枣子,那家多一袋金黄的小米。
我们小孩子们盼望的其实是排队在孙奶奶家喝那一勺子老陈醋。
是的,您没看错,就是那一勺子带着丝丝甜意的浓厚的酸,整整的折腾了我们好多年,以至于后来我远走香港之后都每每想起那只底面有一只小小的梅花的搪瓷小勺子,好像一张嘴就可以含住那一抹酸甜。
我的淘气估计也就是孙奶奶看的出是与众不同吧,而孙奶奶对我的认可就是别的孩子只有一勺,我却可以得到额外的一勺,于是我就更加的自豪了起来,我这一生的信念坚定,遇事果敢,会不会真的跟孙奶奶每每都多分享给我的那一勺酸酸甜甜的山西老陈醋有关呢?不得而知。
喝到醋的我们都笑着叫着闹着疯狂的跑走,孙奶奶应该是嘴里喊着“慢一点,我的小祖宗”什么的吧。但是,和时光一样,我们根本慢不下来。
去到香港之后,回北京的机会就少了许多,因为人换一个地方之后,还是有许多更需要改变的地方,更需要去适应一个新的环境,以我自己的倔强,我是一定想着要打拼出一个什么的,我就更加的很少回去。
但是,在我回去的那一次次里,我总要去看一下孙奶奶,听她讲讲大院里的事情,山西的老陈醋是不在用那个搪瓷勺子喝了,改成了喝酒。
在后来,是孙奶奶的那个叫婷婷的孙女在网路上联系到我,告诉我“一年前孙奶奶走了,很安详。”
我理解这种生老病死就是人生,即便我们走遍了世界各地,依旧是这样的一个命运,但是,即便知道了我们就不去走遍世界吗?我想孙奶奶也是愿意看着我开心的喝那多出的一勺子山西老陈醋的。
其实我没有和婷婷聊太多,因为很多话她可能无法理解,就像她并不清楚我和孙奶奶的感情一样。
我只是想到孙奶奶的好,想她在另外的一个世界过的幸福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