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两小无猜、青梅竹马的女主人公梦丫和胜利,因为两个家族之间的恩怨及梦丫自身的心高气傲没能走到一起。梦丫为了弄清祖父的“革命叛徒”这一历史问题,同时更是为避开胜利已经另娶的现实,只身前往美丽的海滨城市。在那里她一见钟情于自己的已婚老板,一个放纵成为小三。当她从意乱情迷中清醒后,迅速为结婚而结婚。然而,冰冷的婚姻、丈夫的背叛逼得她再次成为别人的小三……她渴望爱与被爱……
第二章:蔚蓝的海(4)
汪洋迟迟不归,梦丫日夜思念。她拨打他的传呼机,他回话说他正在筹备开设皮毛吊染厂,一时半会回不来,摊位上缺什么就去“家”里拿,“家”里没有的告诉他,他再发货。销售款每半月打给他一次就行。
梦丫带着鲁妹忠诚地为他坚守着这块阵地,丝毫没有因为他的不在而有所松懈。她们尽力使库存商品变成现金,因为她们知道,汪洋二次创业正是用钱的时候。汪洋的吊染厂开业后,梦丫就不再打他的传呼,直接拨打他厂里的电话,汇报工作,诉说思念之苦。他说他也想她,等厂子全部正常运转起来他就回来看她。梦丫期盼着。她把不尽的思念化作动力,努力卖货,细心平衡着库存。
半年后汪洋终于坐着飞机回来了。梦丫提前闭店去机场接他。他黑了,也瘦了。梦丫心疼地拉起他的手,他使劲地握着自己手中梦丫的小手。
回到“家”里,他不顾一切地把她拦腰抱起,在地上忘情地旋转着。他们使出吃奶的劲拥抱着,恨不得把对方嵌入自己的身体里,永不分离;他们张开渴望的双唇亲吻着,恨不能把对方吞到肚子里,永不分离;他们合二为一相互纠缠着,久久不愿离开彼此。直到天昏地暗。
汪洋说吊染进入淡季,他这次回来能住半个月。梦丫即欢心又惆怅,欢心的是她见到他得到了他,惆怅的是他这次再走不知什么时侯才能再回来。他们抓住一切机会约会,没有机会制造机会也要约会。黄昏,他们书写情怀,公园的林荫路上留下他们青春的倩影;傍晚,他们迎风踏浪,细软的沙滩上留下他们坚实的脚印。他们希望能把未来一段离别的缺失都提前补上。他们愿意互相陪伴在对方的身边,只要对方开心快乐。
热恋中的男女相聚多久都觉得短暂。梦丫伏在汪洋的胸前搂着他的腰不愿松开,汪洋像拍孩子一样轻轻拍打着她的后背。
“好嘞,你不要去送我嘞,飞机起飞很晚滴,别让大姑等着你吃晚饭。”
“嗯!”梦丫答应着,仰头翘起下巴,撅着嘴,汪洋温柔地把双唇印上去,“吧嗒吧嗒”亲两口,然后推开她,“走啦,快回大姑家吧。”梦丫锁好门,恋恋不舍地与汪洋分开。
这次回来,为了便于他们以后单线联系,汪洋特意给梦丫买了一部最时尚的汉字传呼机,梦丫爱不释手,有空就会来回翻看,生怕漏掉汪洋发来的每一条讯息。传呼机成为联系他俩情感的唯一纽带,是她全部的精神寄托。汪洋每天都会给他发一条报平安的讯息。他告诉她,厂里生意火爆,忙不过来,明年要扩大生产规模,至于两个服装摊位等过完年甩甩货就转包出去,然后带着梦丫一起回南方老家。他说他养活得起她。梦丫相信汪洋能对自己负责,但自己能自食其力。她告诉他,即便过去自己也不会成为他的负担,让他安心办厂,放心工作。汪洋说:“我知道滴嘞,小傻子。”
梦丫和鲁妹每天起早去汪洋“家”提货,卖上一天,第二天再去抗回一包,库存日益见少,最后倒空不再续交房租。
“丫姐,你真要跟汪洋哥走吗?”鲁妹鼓足勇气大胆问梦丫。
“我和汪洋是真心相爱的。”
“可是她有老婆孩子啊!他又不离婚。”鲁妹急了。
“我也没想要破坏他的家庭啊!”
“那你过去就是‘二奶!’”
“谁说的?”梦丫被“二奶”一词狠狠地刺痛了,尖叫起来。
“我说的!不是吗?丫姐!你家里能同意吗?大姑能让你去吗?你没名没分的算怎么一回事啊!”
“我不在乎名分,我只在乎他。”
“你傻啊你,将来生个野孩子,你让孩子怎么活?”
“……”
“丫姐――”
“……”
梦丫一时语塞,像霜打的茄子,蔫了。
她回家试探大姑和大姑父,说老板要撤摊位了,自己想跟他去南方打工,大姑果然反对,“跑那么远干啥,人生地不熟的,他家黄铺了再找别人家干,还能可着一棵树上吊死?再说了,过了年就二十五岁了,也该找婆家了,就在这儿找对象,将来和你二姐也好做个伴儿。”
“对对对,就在这儿,哪也不去了,找一个有工作有房子的。”大姑父附和着大姑。
“要身体好能干的,往楼上能抗动煤气罐的。”大姑补充着大姑父。
大姑开始四处托媒,梦丫开始了走马灯式的相亲套路。不论谁都不能映入她的法眼,谁都无法扣开她的心扉。好在大姑和大姑父也十分挑剔,一路相亲下来他们十分“默契”,并没有产生分歧。
梦丫最后一次去汪洋的“家”,是等房东阿姨来拿房门钥匙。
房间里空荡荡的,只有电视机和它对面的那张大床静静地保持着原状。梦丫五味杂陈,这里留下了她的初吻、初夜和挚爱,如今人去楼空。
她扑到床上大哭起来。今后她再也拥抱不到她的挚爱了,曾经付出的和得到的都将一去不复返。
她为自己瞒着汪洋去相亲感到深深的内疚。她认为自己是在背叛,她辜负了他对自己的一片真诚。其实她是愿意跟他走的,只是她不愿意没有尊严地活在他老婆的阴影里。因为爱他,所以她不愿去破坏他和谐美满的婚姻,给他制造麻烦,让他痛苦。事到如今,只能自己激流勇退还他一片宁静了。伴随着波涛汹涌的心潮,泪水不断地从眼底涌出,她“呜呜”地痛哭着,痛彻心扉。
“咚咚咚”,房东阿姨来了,她抹把眼泪去开门。
“呀!这是怎么啦?”房东阿姨大惊失色。
“我想家了。”
“哎呀,可怜的孩子。”房东阿姨“啧啧”着,在屋里环顾一周,接过梦丫递过去的钥匙后,两人一起走出房门。
过完年,鲁妹的摊位带货先转出去,汪洋小赚一笔。梦丫和鲁妹一起到邮局给他汇款,梦丫能感觉出来汪洋在电话那头的兴奋。她觉得这是她向他摊牌的最好时机。
“我不能去你那里了,――”梦丫顿了顿。
“怎么啦?”汪洋有点意外。
“大姑不让我去外地。”
“――”轮到汪洋顿住了。梦丫的心迅速下沉,快速收缩,揪得生疼。
“她要我在大连和二姐做伴。”
“噢,那不是挺好滴嘛!”汪洋的语调恢复了平静,“你找到工作啦?”
“还没去找。”她带着哭腔
“这个摊位不转啦,你接着干吧!”
“额――”梦丫没听懂。
“我滴意思是说,你来当这个摊位的老板好啦,从今天开始,到期后你就以我的名义继续交租金你自己干好啦。”
“……”
“你把鲁妹留下吧,和你做个伴,我在这里帮你发发货,自己当老板,谁也不会小看你滴――”汪洋再次顿了顿,然后放低音调,“找个好人家喽,要忠厚老实的喽。”
“嗯――”梦丫再也按捺不住自己的情绪声泪俱下。
“好啦好啦!”汪洋重新提高嗓门,“你点点还有多少货,算算摊位还要多少天到期,平均一天合多少钱,摊位费就按平价给我好啦,存货就按出厂价好啦!明天我再去厂里帮你发些春天的新款。”
“那你怎么对家里解释?”带着哭腔,梦丫不无担心地问。
“放心好啦,我会安排好滴,你自己要小心啦!”
“嗯――”梦丫又要哭出声来。
“好啦好啦,我还有事,挂啦!”
随着“咔哒”一下的挂机声,一切都结束了,就这么简单,就这么决绝。从此,除了工作上必要的联系外,汪洋再没有给梦丫报过平安。她呆呆地望着座机,鲁妹夺过她手中的话筒扣上,拉着她回到市场。
一夜之间自己成为个体业主,一个曾经被自己所不屑的职业;一夜之间自己就变成老板,年纪轻轻让人刮目的身份。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梦丫有点懵。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