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人类是怎样的一种存在?并且应该是怎样的呢?当我们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不能无视人类也是一种动物,并且具有种种动物本能的欲望这个事实。
在这点上美猴王或二师兄的形象示像最切。
这种本能的欲望可以列举出很多,古人说“食、色,性也。”在这里我想特别谈一下有关食与性的问题。
在诸多本能的欲望中,食欲是人作为个体生命存在的第一要务,人的饮食具有着与其他动物完全不同的程式规范。首先是关于饮食的制作,的确花样繁多,“狗肉不上席”,它可以细微地显示不同族群社会文化的不同,但他还不能够精准地表明文化健全或弊病的程度,也就是文明的程度。因为对于人类来说,吃也好,喝也好,确实是一种动物的本能,与老鼠和牛没什么两样。但是,只要人们不用啮齿类或者反刍类畜生相同的吃法就好,不会有什么特别的羞耻之感。我们一般也不会用口器去主动靠近食物,而是使用餐具把食物靠近嘴边来。“山坡上开满鲜花,对于牛来讲那只是可以填饱肚子的草料”,这叫本能,能够写出春花烂漫的诗句来那叫文明。
与此相反,性欲则带有特别强烈的羞耻感,所以在所谓的文明社会中有一种禁忌观念,认为性是应当隐秘的。性行为无论文化模式以及族群如何不同,对所有正常的人来讲,都会引起真正的难以为情。因此,人类在运用这种在原始丛林中生就的机能时,无论何人大都能恪守常规。其实,这种隐秘性的常规最初是为了安全的需要,因为彼时人的警惕性以及防卫自卫能力受到极大的限制。厕所的产生也是如此,汉景帝的妃子上厕所时就被野猪攻击,可以料想,倘若没有了四面墙的卫护,被第三者攻击者不知凡几。
但是反观当今,在工商主义的时代背景上,唯利是图主义的驱使下,大有冲破这些规范排除一切禁忌的势头。比如,饮食上烹饪的不厌精细,食材的浪费,甚至把一些物种吃到稀有等。还有,把放纵夸夸其谈成通向人类解放的道路,欧美与日本已为此吃了苦头,付出了代价,年轻人仍不以为鉴。
欲望如平原纵马,易放难收。我深感这其中定有某些重大的缺陷。
我们人类正是处于这样一种困惑的境地,一方面他们是动物,同时又是具有自我意识的精神性存在。就是说,人类因为在其本性中具有精神性的一面,所以他们知道自己被赋予了其他动物所不具有的尊严性,并感觉到必须维护它。因此,使人想到在生理上自己和野兽是同类,对于有损于人的尊严的生理器官、机能、欲望等,人们自然感到尴尬,这类的问题是高级的人类唯有的。把人说成畜生,“猪狗不如”历来是辱没人格的恶毒之言。
尽管人类本性中具有动物性的一面,为了维护人的尊严性,人们还是精心制定了一些常规。人类就是据此把自己和其他畜生区别开来,这是其他畜生想要仿效也办不到的。制定人为的规范来处理与所有动物相同的肉体器官和生理机能——人类的这种行为进步到何种程度,是衡量人类文化和文明的一把尺子。
用这把尺子衡量当下,不难发现,我们从原始丛林中走来,且从未走得太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