YC下雪了。WH也下雪了。整个HB都下雪了吧!这个立春,该写点什么呢?
立春,四时之始,俗语说一年之计在于春。天阴阴,Elyn问,立春我们家有什么风俗吗?想了想,印象最深的莫过于炸春卷了。
一想到炸春卷,就会想起XH路上S姨妈家Z奶奶住的那条小路边一楼的小房子。会想起不到2平米窄窄的厨房,里里外外游走忙碌的老妈和姨妈们的身影。女人们聚在一块儿,调味道、包春卷、试炸、试吃、淡了点、要加点盐,油温不够,火要大点......已经记不得其他男人们和孩子们在做些什么,大概和往常一样,男人们围着火炉喝茶打麻将,桌子边上放满了花生瓜子。
孩子们呢?要是两个哥哥在就会好玩一点,他们会带着我和ZH一起去调皮闯祸。要是只有YY哥哥,会抓了我关在小黑屋子里用手电筒玩儿吓唬人的游戏;妈妈总开玩笑说,WW哥哥从小就说我是“媳妇”,一起去游戏厅打游戏,他会责骂那个把我挤到一边的小男生;他的童话书可以送给我,带回家慢慢看;他玩的滑板让我坐着,他在后面推我往前滑。我从来没有一天觉得自己可能是他“媳妇”,可是哥哥里我只最喜欢跟着他屁股后面跑。
妈妈说,给S姨妈打电话才知道,去年Q叔叔也走了。不同的是,Q叔叔一病拖了几年,每次去医院,WW哥哥都要背着上楼下楼。Z奶奶那个老房子几年前回去看过一次,眼前的空荡让人不敢认,那儿早已不复儿时的热闹,我耳中却始终回荡牙齿磕开瓜子的声音,麻将碰撞桌面的声音。我记得有一年,自己突然不喜欢这些声音,心里说我再也不想去Z奶奶家,实际上自己也的确这样做了。于是,少不更事的少年离了童年,从此就再也不能回头。
真是不明白,立春时节竟想到这些感伤的事。
老妈之后转述S姨妈说,ZJ哥哥二婚了,生了个儿子;WW哥哥结婚以后留在YC,生了两个,也是儿子;我笑着和老妈调侃,又都是儿子,老妈也笑了,说YY哥哥生了个女儿。我说,好嘛,可算有个小闺女,肯定要疼得不行。
今天立春,远在HD,却有香香的油酥味,顺着XH路一楼的小厨房里溢出,飘向千万里之外,萦绕在我窗前,渗进墙壁包裹住现下的这个我,坠入时空漩涡。
拨散漩涡中的迷雾,不远处公园的墙头,有几个大男孩,正举着个更小的男孩翻过去。那男孩蹲在墙头回身看过来,我再仔细看过去,竟是个满脸脏兮兮的小姑娘,眉宇间写着一点疑惑和许多笃定。
当时已惘然,小小身影逐渐远去,化成几个漂亮的黑色剪影,定格在时空漩涡中。
再回看,那些漂亮的剪影,永远伴着香酥春卷外焦里嫩的香脆和软糯,有些烫口,咬开的心情又有些迫不及待,像极了这个料峭的节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