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们谈论语文的时候是在谈论什么?》

        写这篇文章的初衷是为了普及下"语文"这个大家耳熟能详的常识性概念。如果在一会儿的解释过程中,感觉被打脸了,请自行绕道。当然,如果看完我的解释和认识,觉得有那么一点点帮助你重新理解语文,我也深感荣幸。好了,卖关子的话就不多说了,下面请留意我的表述。


概念

        我相信在大家从小到大的学习生涯中,只要不是真正的文盲,很多朋友一定听说过(应该说是深入而系统的学习过)"语文"这个词。那么第一个问题来了:语文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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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官方的解释,我在这里就不重复累赘地去复制粘贴了,大家可以随意翻开一本字典,或者拿起手机在百度词条里轻轻地输入"语文"二字,答案立马就会浮现。

      之所以想就"语文"这个概念,谈谈自己的一点想法,其实源自我去年的考研经历,考研期间,每天干得最多的事情,莫过于深入理解清楚每一个心理学还有教育学的相关术语和概念,因为要考,所以除了理解,更重要的还是记在脑袋里,可以随用随取。就在某天放学回家的途中,坐在千山兄的摩托车上,一个词语突然像幽灵一样在我大脑里一闪而过。时间虽短,可是却瞬间点燃了我的热情,让我想要一探究竟。对,没错那个词就是"语文"。我一路上苦思冥想,想了很久也没得出个答案,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中国的教育好悲哀,小学六年,中学六年,大学四年,我竟然连一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概念都搞不清楚。

        那么学了这么多年的语文,语文究竟是什么?其实语文是两个字,得分开来看,语是语言,文是文化。


        先说说语言吧。汉语是世界上使用人口最多的语言,英语则是世界上使用最广泛的语言。据德国出版的《语言学及语言交际工具问题手册》说,现在世界上查明的有5651种语言。在这些语言中,约有1400多种还没有被人们承认是独立的语言,或者是正在衰亡的语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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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非要说人类最伟大的发明是什么?你可能会想到飞机,高铁,手机,甚至核武器……,可是这些东西,都不过是人类语言以及思维的外壳,所以,人类真正区别于动物,发明的最伟大的工具莫过于语言了。正是因为人类发明了语言这种交流工具以后,人与人之间,就可以开始进行无障碍的沟通了。此外,根据著名的犹太历史学教授尤瓦尔·赫拉利在《人类简史》一书中谈到的观点:人类就像蜘蛛一样善于编织各种各样的网络,而且这些网络还是虚拟的。比如政府,警察,国家,金钱……

        根据他的观点,这些我们耳熟能详的概念,其实不过是人类强大的虚构能力的一种体现,人类靠着发达的语言系统,竟然凭空创造出了我们今天习以为常的种种事物。看到这里,你难得不惊叹于人类天马行空的创造力吗?而这一切,皆得益于人类掌握了一样其他动物都不具备的工具——语言。

        作为一名普通的语文老师,我一直觉得语言的世界,是现实世界的一种镜像,是与现实世界平行的另外一种存在。注意,我这里提到的语言,已经不再是普通意义上的汉语,英语,或者其他任何一门语言,而是指广义上的语言。它包括了我们在学校课堂上所学的几乎一切学科知识的话语体系,甚至还囊括了许多学校里没有教授的知识体系。

      其实,我们理性的思考下,就会发现,语言文字,包括数学里的各种数字,公式,都不过是一种符号罢了。对,没错,就是符号。人类,最牛逼的地方就在于,我们能够把现实世界里看到的一切符号化,从具象上升到抽象的境界。比如一轮明月,在诗人眼里,他可以用诗意的语言,将其转化成文字;在数学家眼里,一轮明月可以用一个圆形表示;而在画家那里,那轮明月则可以用调色盘上的颜料堆积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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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忘记是在哪本书上看到这么一句话:谁掌握了语言,谁便掌握了这个世界。当年太稚嫩,思维水平还不够,看完就完了,顶多觉得作者写得有点夸张,有点狂放。可是,现在再回过来思考,我觉得这话概括得简直太有水平,太有高度了!尤其是我前不久刚追完美剧《西部世界》,再审视这句话,我简直将其奉为圭臬。我们每个人的这身皮囊,终究会腐朽,会化为尘土,回归宇宙,飘散于天地之间。而作为我们思想和意识载体的语言文字,只要保存得当,却可以在某种意义上让我们实现永生。这不正是古往今来,多少帝王将相,多少名人巨擘渴望的梦想吗?

        中国古人,很早就提出了经典的"三不朽"之说。所谓"三不朽"呢,分别是指:立德、立功、立言。

所谓立功,也就是指建功立业。比如唐宗宋祖,秦皇汉武,康熙大帝,甚至包括不少爱国名将,比如岳飞,陆游,文天祥……

所谓立德,就是建立起一套道德标准来。最好的代表人物莫过于孔子他老人家。虽然已经死了两千多年,可是作为一名炎黄子孙,作为一名真正意义上的中国人,有谁没摇头晃脑的背过《论语》,有谁没听说过"三人行,必有我师焉"还有"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这样的名句的?

所谓立言,其实就是出书立著。最简单的例子莫过于李白和杜甫了。一个诗仙,一个诗圣。他们俩都出生在中国历史上最绚烂,最繁华的大唐盛世。他们的作品,可谓家喻户晓,妇孺皆知。毫不夸张的说,现如今的一个三岁小孩,都能有板有眼的来上一首李白的《静夜思》——"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斯人已去,可是诗歌长存。只要中国存在一天,中文存在一天,他们的诗歌将永远流淌在每一个中国人的文化血液里,刻录在我们的文化基因中。这样来看,他们虽然肉身早已腐朽,可是他们的精神,气度依旧长存于世。与汉语言本身一起万古长青,永垂不朽。

        以上种种,皆告诉我们一个朴素的真理:如果你想让自己在某种意义上永生, 那就掌握好一门或几门语言。这门语言可以是摄影,文学,雕塑,电影,绘画,甚至还可以只是一栋普普通通的建筑。经历岁月的洗礼,走过历史的沧海桑田。形而上的我们早已不知去向,可是形而下的语言符号,以及这些符号背后所创造的形象,蕴含的思想、意识、精神还有气质,都将与日月同辉,与天地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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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了,我们接下来再来聊聊语文的另一半,那就是文化。百度词条上的解释如下:文化(culture)是非常广泛和最具人文意味的概念,简单来说文化就是地区人类的生活要素形态的统称:即衣、冠、文、物、食、住、行等。给文化下一个准确或精确的定义,的确是一件非常困难的事情。对文化这个概念的解读,人类也一直众说不一。但东西方的辞书或百科中却有一个较为共同的解释和理解:文化是相对于政治、经济而言的人类全部精神活动及其活动产品。

        当然,如果照搬百度的解释,我就没必要花费这么多笔墨来写这篇文章了。下面我将给出一个我用自己语言解释的版本:文化,其实就是我们每个人的底层操作系统。如何,各位朋友觉得这个解释,还满意吧?或许有的朋友觉得这个解释未免也太简短了吧,一点都不高大上。哈哈,容我解释下这段话的含义吧。大家都知道,"操作系统"一词其实源自计算机或者手机领域。我这里只不过是做了种类比,来便于大家的理解。

        试想一下,当你走在东亚的任意一座城市时,光凭外表,你能区分得清谁是中国人,谁是日本人,谁是韩国人吗?说实话,我走着日本,韩国各城市的街头时,我还真分不清。要不是偶尔抬头看看周围建筑的风格,建筑上的文字,以及大家说话的口音,我真的没办法将自己和其他人区分开来。那么究竟是什么把我们和其他行在在街头的人群区分开来的呢?是文化。我们所属的民族,所在的国家,从小便给我们灌输了相应的文化。从衣食住行到习惯,到我们的三观。这相当于给我们每个生活在这个国家的人定制了一套这个国家特有的底层操作系统。当你长大以后,你其实不知不觉的已经拥有了一套在这片土地上诞生的三观。你的一言一行,甚至你的审美,性取向都受到这种文化潜移默化的影响。(就问你看到文化的作用后,觉得可不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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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到文化,我顺便谈谈我们国家的英语学习。长久以来,我一直很困惑一个问题——我们从小到大学了那么多年的英语,怎么还是不会用,更不会说呢?其实如果站到文化的角度来看,这个问题也就迎刃而解了。因为我们的内核已经固化了,面对新的语言操作系统,我们并没有更新我们内部的驱动,以至于新的系统和原本的系统并没有完美的兼容。想想那些华裔家庭的小孩,也就不难理解了。他们从小在美国长大,受到的文化熏陶,接受的文化教育,全是西化的,你说他们能不说一口道地的美国腔吗?他们的硬件设施和我们完全无异,一样的黄皮肤,黑头发,可是因为文化这个底层操作系统变了,他们成了标准的美利坚合众国公民,而我们则是中华人民共和国公民。

        所以以此来看,要真正意义上搞懂语文,学好语文,除了会说中国话,会写中国字外,还得从小浸润在中华文化中。拥有一个中国文化的内核,否则和那些漂洋过海到中国留学并学习汉语的洋学生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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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结

        原本只是打算简单的科普下"语文"二字的真正内涵。没想到,一写起来,就刹不住车了。世事洞察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其实万事万物背后,都有一根或明或暗的线索,那根线索,我们称之为逻辑。语文,有语文的逻辑,数学有数学的逻辑。但,切换到符号的视角来看,他们的逻辑差异或许并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大。因为,所有知识走到最顶层,你就会发现,他们实现了殊途同归。用各自的语言和文化来阐释我们当下的世界,并在虚拟的意识层面,构建出了另外一个平行的世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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