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醉醒来后,身上插着好几处的管子,周边还有各种监护的仪器。人躺在床上,不能活动,保持一个姿势,眼睛只能枯燥地无聊的一寸一寸的“丈量”着白色的天花板,“熟悉”着每一处钉子、烟、热传感,还有某处的一个脏点……眼瞅着天慢慢地黑下去,然后开始祈盼天亮…又从天亮盼望着天黑…寂寞而凄凉,默默地体会着手术后的苦楚。这时脑海里突然蹦出俄国作家伏契克的名著《绞刑架下的报告》里描述漫长而无聊的狱中生活的句子:从窗子到门是七步,从门到窗子还是七步。
要说世界上最像监狱的地方,也许就是病房了。如果要说区别,也只是走进监狱是被动的,而走进医院却是主动的;走进监狱是对别人犯了罪或危害了社会,走进医院是自己对自己“犯罪”——多数病是因为生活的不自律或不自知而患上的,也有的是为生活所迫而牺牲了健康。
大家经常讨论的一个话题是熬夜与猝死,熬夜有两种,一种是享乐,比如通宵达旦地打游戏,一种是奋斗,为了工作拼命加班,后果却是一样的——容易危害健康甚至危及生命,这都是灵魂的“跑偏”。个人的灵魂是由理性、意志和欲望三部分组成,意志像是人心中的白马,欲望像是黑马,人的理性驾驭着这两匹马,如果有一匹跑偏就容易导致不良后果。自己对自己身体的“犯罪”,多数是由于两匹马没有保持平衡,医院不会追究“犯罪动机”,却会“宣判”你到底是“有期徒刑”还是“无期徒刑”甚或“死刑”。
普遍意义上来讲,出院和出狱都是摆脱了“桎梏”,头脑将増强纠错能力,变得更加理性。正因如此,有人说感觉不幸的时侯去医院看看,有人要走进监狱参观以增强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