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视叙事的力量》▏“中途弃影”与娱乐至死(4/8)

《影像叙事的力量》一书是美国导演斯蒂芬 阿普康所著,全书主要围绕“视觉素养”一词展开,讲述了多屏世界里关于媒介素养的重塑。

美国YouTube公司自2005年创办以来就一路向好,相比于中国,美国的短视频时代开启的要早很多。我国短视频发展可以大致分为三个阶段:2013~2015年,以秒拍、小咖秀和美拍为起点,短视频平台逐渐进入公众视野;2015~2017年,各大互联网巨头围绕短视频领域展开争夺,电视、报纸等传统媒体也加入这场大潮;2017年至今,短视频垂直细分模式全面开启。2017年可以说是我国的短视频元年。

虽然发展在不同的起点,但是其中的发展规律与内在逻辑却是相通的。我国的短视频平台可以用抖音作为主要代表。书中谈到,关于短视频,在线视频的形式主要取决于一种的叫做“中途弃影”的概念,意思是电影播放中途观众会感到无聊而退场的行为。传统的电影时长一般都会在90分钟左右,这一段时间足以让编剧和导演为故事铺垫背景,埋下伏笔,从而步步推进,起承转合。短视频则不具备这一优势,“只要点击一下,观众就能‘退场’”。

现如今,“中途弃影”现象可不只限于电影等影像领域。或许换一个词——“半途而废”——所描述的场景就会宽广得多。半途而废的原因是有很多的,比如说遇到了困难,或者是兴趣的转移。对于短视频时长的定义,不同的人甚至不同平台的定义都不同,但大多也都是在5分钟之类(这还是一个偏大的数值)。无疑,因其观看成本的低价,“中途弃影”现象可谓是相当常见。

关于短视频的这一现象,我们可以用《娱乐至死》中的观点来理解。“人类无声无息地成为娱乐的俘虏,毫无怨言,甚至心甘情愿,其结果是我们成了娱乐至死的物种。”这一观点也就是上面我所提到的关于抖音的辩论。其实无论是短视频也好,碎片化的文章也好,我认为都可以用媒介信息的易获得性来解释。

从最初的口语传播时代、文字传播时代、印刷传播时代到现在的互联网传播时代和数字传播时代,人类关于信息获取的需求从未停止。反观每一次的媒介革命,时间和空间的突破似乎都是永恒的命题。从传统媒体都新媒体,人们媒介信息的易获得性得到了大大提升。

首先是媒介本身所带有的公共物品属性。关于公共物品的定义,主要看它是否具有效用的不可分割性、消费的非竞争性和受益的非排他性。上世纪无线电视技术刚开始被发明,此类媒介还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但随着通信技术以及基础设施的进步,如今媒介已经不是某一类人的特权。我国的“村村通”计划就是对于人民媒介权益的保护。另一个方面,由于新媒介的视听特性,它所承载的信息更容易被人们所获取。对于传统的书籍和报纸,广播电视的“伴随性”可谓是一大优势。也可以说,视频和广播带着人们回到了传统的、自然地口语传播时代。信息接收的门槛大大降低,即使是一文不识,也可以看得到画面,听得到声音。

媒介信息的易获得性在一定程度上是迎合了人类的本质属性——惰性。我想,这也可能是短视频化与碎片化日益发展的原因。传统的书籍和报刊的信息获取门槛确实言要高得多。你不仅需要识字,还得动脑,思考文字下的更深层次。但是短视频确实对我们没有那么高的要求,当然了,要创作一部好的短视频,就必须在可接受程度和复杂程度之间求得平衡。

新的媒介环境提升了信息的易获得性,同时也加速了人们的碎片化需求,人们越来越趋向于也更有能力向着自己热爱的东西靠近。有学者曾经说过,互联网改变了我们的思维方式。确实,其中最明显的就是改变了我们的阅读方式。从纸媒的深度阅读到现在的浏览,互联网在不断促进我们寻找更简洁、更快速的东西,渐渐地,我们的思维就会变得浅薄。同时,“信息茧房”也是近几年的热词,人们安逸地待在自己的兴趣范围内,对于自己的所知,逐渐自信、自负、偏执。最后,互联网的网状传播结构也不同于传统的线性结构,不过度深究也成为了其弊端之一。最后,新媒体的个性化与定制化推送给人打造了美好的“拟态环境”,理想与现实的偏差成了众多社会问题的原因。

“中途弃影”让人们轻易放弃了不想继续的东西,轻易转向自己所热爱的东西,最终沉浸自我、娱乐至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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