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告白-- 读《简·爱》(十二)

离开我一个月, 你肯定把我忘得干干净净”

你在哪里,哪里就是我的家,我唯一的家。

人间最大的快乐莫过于为身边的人所爱, 感觉到你的存在让他们更舒服。

         瑞德太太的离世, 对她自己是一种解脱, 在协助伊丽莎白和乔治安娜办理完丧事后, 简也要回桑菲尔德了。临行前, 她得知罗切斯特去了伦敦, 为他和英格拉姆小姐的婚礼做准备。

       该来的总会到来,即便是看得到的分离,这些抵不过再次见到罗切斯特先生给简带来的欢乐。回到桑菲尔德府,和简预想的不一样的: 府邸里没有婚事临近的气氛,而她最挂念的罗切斯特也没有在伦敦,他依然在桑菲尔德。刚才路上还还在为很快要离开桑菲尔德、离开罗切斯特依依不舍的简, 迎面便撞上了罗切斯特的笑容和热切的招呼。 若有似无的调侃, 这位快要和另一位贵族小姐结婚的绅士,见面的第一句话便是询问自己的家庭女教师有没有在离开的一个多月里将自己彻底忘记, 并称桑菲尔德称为简的家。 即使是调侃, 此一刻的简感受到的是快乐和温暖。

我希望再过一个月成为新郎,在这段时期里, 我会亲自替你找一份差事和一个去处。”

现在我要将你说的道理落到实处,阿黛尔必须去学校,至于你,爱小姐,你必须另谋高就。”

最让我心凉的是想到那片更浩瀚的海洋, 那些将我和我的主人隔开的财富、阶级和风俗。

         片刻的欢乐掩盖不住其后的分离。 残酷的话题还是被摆到了简的面前, 但她顾不上考虑那个那个隔着宽阔大海的未来, 她只看到眼前的和以后注定的分离。

简, 你觉得自己对我有什么感情吗?”

有时我对你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特别是你在我身边的时候,比如说现在,好像我的左肋下面某个地方有一根弦,你的小身板对应的地方也有一根同样的弦,它们紧紧地缠在一起,怎么也解不开。如果波涛汹涌的海峡,还有两百英里的土地,将我们远远隔开,那根相连的弦恐怕要绷断,我害怕自己内心会流血,至于你,你应该会忘了我。”

我充满爱与悲哀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激动的情愫,这种情愫宣称是我的主人,努力想彻底掌控权哦,断言自己的有压倒性和征服我的权利,有揭竿而起,最终统治我的权利, 是的,还有说话的权利。

有些人不但要面对生活中要遭受的巨大不公正, 还要眼见着那些生活的幸运儿们对自己所拥有的一切得天独厚表现得不以为然。

        面对这个自己日益深爱、爱到无法割舍的男人, 一边要娶一个虽然不爱,但却完美符合世俗标准的女子为妻,一边云淡风轻地对着自己这个家庭女教师抒发自己的感情。他想要得到什么样的回应呢?说自己愿意留下来成为他的附庸吗?求他与婚姻之外施舍一些情感给自己这个几乎一无所有的女子吗? 即使命运没有给自己机会和所爱之人厮守终,并注定要因此备受煎熬,但如同相信自己会呼吸一样, 简深信自己一样拥有深爱他人和平等地被深爱的权利, 这种权利不该因为阶层和财富的差异而被漠视或践踏, 如果这样,简宁可自己从未出现。


你认为我能够留下来,变成一个对你无关紧要的人吗?你认为我是一个自己会动的工具吗?是一台没有感情的机器吗?我能够忍受嘴上充饥的面包被夺走、杯里活命的水被泼掉吗?你认为我没有钱财、家世寒微、长相普通、身材矮小,所以我没有灵魂没有心是吗?你想错了!我的灵魂和你的一样高贵、我的心和你的一样完满!如果神曾经赐给我一点美貌和许多财富,我早已让你无法离开我,就像我现在无法离开你一样。现在我跟你说话,并不借助什么传统习俗,甚至也不借助肉身,现在是我的灵魂和你的灵魂对话,就当我俩已经死了,站在神的跟前,平等的站着 – 因为我们确实是平等的。

        作者夏洛蒂·勃朗特借助简之口为自己也为所有十八世纪的社会中,那些在婚姻、职业和人生出路上遭受巨大不公正对待的女子喊出这最为震撼人心的话,至今震耳发聩。

但你不能这样,因为你是一个已婚的人,反正你跟结了婚差不多,你娶了一个不如你的人,一个和你心意不通的人,我不信你真的爱她,因为我曾经看到和听见你嘲笑他,我鄙视这种结合,所以我比你好 – 让我走。

我不是鸟,也没有陷入罗网。我是一个自由的人、有独立的意志,现在我要用我的独立意志来离开你。

      简有着独立意志和高贵人格, 纵使她深爱罗切斯特, 但她看不起只只为门第、财富却不讲求感情的结合,即便她所深爱的罗切斯特要求她留下,但她宁愿被分离的煎熬所折磨,也绝不依附于任何人,哪怕以爱为名。

我请你余生和我一起度过,成为我的第二个自己,和最好的人生伴侣。”

因为和我平等的人、和我相似的人在这里。”

你虽然没有钱财、家世寒微、长相普通、身材矮小,但我恳求你接受我当你的丈夫。”

神会判我无罪的。我知道造物主批准我这么做,至于俗世的责难,我将置之不理,至于凡人的议论,我会充耳不闻。”


       罗切斯特用灼热的感情流露, 表达了他想要娶简为妻的决心,这一刻简收获了冲破世俗樊篱的爱情, 她不敢相信幸福其实一直蹲守在侧, 只等主人的呼唤。这个自己的心灵无数次悄悄与之共舞的男人一直在爱着自己,正如自己一直在爱着他。现在他要娶简为妻,与她共度余生, 分享生命中的所有,包括财富、地位和姓氏。他要用纯洁的感情打造一只金色的笼子将简这只小鸟永远留在自己身边。

      至于英格拉姆小姐,罗切斯特既已看出她对自己只有世俗的考量,而无真情, 那么一个小小的关于财富名不副实的流言, 就足够让这位贵族小姐对缔结这段良缘退避三舍。所有围绕着关于罗切斯特和英格拉姆小姐的婚恋场景,不过是前者用来试探简的心意, 他希望看到简因为嫉妒,而爱得无法自拔,正如他对简爱得无法自拔一样。

这冲破世俗障碍的婚姻之路, 他们能走得顺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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