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这么一句话:存在即合理。我理解的意思是凡事、人不分轻重,不受时限,只要是它真真切切地存在于这个世界上,即是合理的。但是最近一段时间,我对于这句话的解释产生了疑惑,主要是一些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和看到的见闻。我发起了一场自救运动,拯救的对象是我的存在感。
我就是我,一个普普通通的二十岁的大学男青年,就读于一所很普通的二本大学,每天都过着很普通的生活,甚至说是有些单调乏味。不过这就是大学生活的常态,也没什么值得吐槽的。从刚进入大一时对未知生活的新奇,到现在的按部就班,日子就是这样一天一天被磨掉了新鲜感。我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空荡荡的天空中游荡,找不到方向,也无法停止没有目标的飞行。
坦白的说我是一个孤僻的人,至少有很多人是这样认为的,从他们的言语和表情中就可以大致猜得出来。这个无形之中被他们贴在我头上的标签,我倒也坦然接受。不过,诚实的说,我并不想一个人长时间的独处,那会让我的心情很不好,会非常的难受。那个时候,除了家人之外,我是多么的想找个人,好好地说说话,聊聊天,说一说明星八卦,侃一侃历史趣事,聊一聊政治局势。可惜这样的机会很少,少到可怜,室友有时无辜的成为了我心情的垃圾桶,不过他们并不太愿意消化我的情绪垃圾。结果,我只能是对着漫长的黑夜吐露自己满怀的心事,也只有它愿意倾听我的寂寞,它是我最忠实的听众和粉丝,是我最亲密的朋友。和它交流,倾诉心声的那一刻,我才觉得我活得最真实,最放松,最自由。
讲到这里可能会有人说,我太过于负能量了,看不到阳光。可我想说的是,负能量是我的一部分,不管是正能量,还是负能量,都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每一份都不可或缺。在我的身体里,他们俩更像是拔河比赛中的小孩,此消彼长,只不过,因为在我身体里,负能量的小孩要长得更胖一些,所以他经常会赢得比赛。有时候,我会安慰自己说,负能量不也挺好的吗?负负得正,还不赖啊!
我尝试过他们口中所谓的积极的改变,我尝试加入社团组织,竞选班委……结果无一例外的都以失败告终。一方面是我能力不足,另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是,身处其中,我身心俱疲,感觉到浑身不自在,那是我认为的最可怕的感觉。和其他人交谈时,我显得无所适从,用菜鸟这个词,都无法准确的形容我的尴尬表现。也许那已经超过了我能承受的舒适范围,那就是我的舒适区的最后界限。
这一系列不断尝试后的失败结果表明,我通过社交层面建立存在感的方式最终宣告破产,还是把这项伟大的事业交给更适合的同学去完成吧。我需要另辟蹊径了,毕竟条条大路通罗马。
社交这部分的软件不给力,我只好在学习这块硬件上发力了。学习!学习!再学习!再学习……口号是喊成习惯了,可学习本身始终没有成为日常的习惯,尽管我也在竭尽所能的想要学好,时间也花了,甚至是比常人多,但就是不出效果,可以说是事倍功半。软硬件都失灵了,这难免让我有些灰心丧气,不过,庆幸我心态还算好,感谢我妈在我生产出厂时,给我配置了一颗还算强大的心脏,能承受得起如此多、诸如此类的打击和挫折,我觉得嘛,我还很年轻,未来的路还很长,还拥有着宝贵的青春,青春就是用来不断地试错,然后找到一条适合未来走下去的路,而我的未来仍未可知,不是吗?
我想了很多,也思考了很久。我想,为什么我急需要获得存在感?假如获得了存在感,它对我来说又意味着什么呢?讲到这儿,又不得不提及一个老生常谈的哲学命题,似乎有些起范儿了,但它能更清楚地阐述我的问题,那就是:我是谁?我从哪儿来?我要到哪里去?这不只是我的问题,可能也是全人类,乃至所有会独立思考生命的终极问题。这一切的问题源自何处呢?我想是源自于孤独,孤独,是人类的本质,我不过是一个普通的人类,自然也逃不过这个范畴。这也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不单是我,而是整个人类都在渴求获得存在感的原因。
自古以来,孤独都是人类自身最大的敌人,就像是根植于基因的遗传代码,不可磨灭。孤独是全人类共同的敌人,每一个独立存在的个体,力量都过于单薄,不适宜孤军奋战,最合理的方法就是抱团取暖,并在这个团队中占有一席之地。
我个人将这一切归结于身份认同感,我们每个人都需要这份安稳的感觉,它带来的是一种舒适和安全感。
每当我接触到一个全新的环境,不论是在社会、在学校、在寝室里,我首先要满足的是让自己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找到存在的价值和归属感,那是我存在的基础。
我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不要像在城市发展浪潮中进城的农民工那样,仅仅成为一颗在社会上可以被随时替换掉的零件,在报废后扔回农村的废品,虽然说来是有些残忍,但那就是真实存在的现状,那样的人生又何谈存在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