艰难的中兴(二),天下大乱

        随着王莽篡汉自立而来的是满天下的战火,但是第一个挑战螃蟹的人注定是要流血的。第一个点火的是东郡太守翟义,此人历代沐浴在老刘家浩荡的皇恩之下,其父翟方义还担任过宰相之职。对于这样一个根红苗正的热血青年而言,王莽的行为简直不能忍。于是翟义伙同东郡都尉刘宇、严乡侯刘信以及武平侯刘璜等几个刘姓贵族举兵讨贼。这几个人中,刘信是东郡大族中最有威望的,兵未发而先称帝,任命翟义为大司马。这帮人梦想着有一天这些如同空头支票般的名号职位能兑换为现实。

      王莽自然也不是吃素的,闻听都城外东郡叛乱,亲自点将。任命孙建、王邑、王骏、王况、刘宏、王昌、窦况七路兵马开赴函谷关外讨伐叛军。这七人中王姓子孙占了4个,历史中讨伐军倒戈也变成叛军的案例数不胜数,如此安排王莽便可将这支队伍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王莽对于此次部署还做了补充安排,毕竟尚未交锋并不清楚叛军战力如何,为防首战失利而后路断绝无人接应,王莽又命令武让驻防函谷关、逯并驻防武关、刘秀(此刘秀非主角,所以说主人公有个俗气的名字)驻防宛城。如此安排进可灭贼,退可扼守关要据险以守防止叛军乘势进军都城。王莽的安排真的是周到细致可进可退。不成想大军刚开出函谷关外,关内失火:京畿三辅两个山匪赵朋、霍鸿利用关内空虚之机兴兵作乱。王莽临危之际再次做出了出色的人事安排:卫尉王级、大鸿胪阎迁率军正面迎敌,王恽驻防平乐馆,王晏驻防关键的城北。城门校尉赵恢升格为城门将军,京城进入戒备状态。王舜和甄丰昼夜在宫殿之中巡查,甄邯统御京城剩余兵马驻扎城外。从这两次点将任命可以看出王莽任人之才,战略安排之周密,以进为退的同时准备着B方案甚至C、D方案。

      函谷关外七将军与翟义、刘信主力决战于陈留。精锐的关内军以锐利之势斩杀刘璜击溃叛军。闻听战报,王莽的圣旨直接抵达前军,将各级将领共五十五人封列侯,直接军中授爵。重赏之下关内军士气高涨,连连击败叛军,最终将翟义围困在圉城,攻城一月后破城而入,翟义刘信弃军而逃。翟义在固始县被捕后遭车裂之刑。刘信销声匿迹始终未被抓获。七将军携胜利之师回到长安,会同王级等夹击赵朋、霍鸿。山匪军虽作战勇猛但毫无战法阵法,很快被击败。这场叛变前后持续仅有四个月的时间,王莽的新朝以雷钧之势给了叛变者一个严厉的教训。天下很快又回复了往日安定。

      经此叛乱后,王莽对治下的官员做了个普调:凡刘姓皇族担任郡太守的,都调任谏大夫。此举尚可理解是为了防止有人利用刘氏正统之名再次作乱。但是随后王莽对于官职的改变就有点乱来了。王莽首先起草各级官员的岗位操作手册,明确各级官员职责。而后各级职位再细化,例如三公之位:设置大司马司允、大司徒司直、大司空司若;而后王莽如上瘾一般给各级官职重新命名。不仅如此连同县郡名称一并改新名。可能是王莽将自己的王朝命名为新朝的原因,王莽将这天地间所有存在的事物都要进行更新。无论衣食住行还是国家公器、钱币、官爵、田亩、税收、律法等等。如果说秦始皇创立的世界是1.0版本,大汉朝只能算是1.1版本,王莽的新朝则是2.0版本。


        这个暂时回归升平的世界让人有种不真实的感觉,也许正是这莫名的感觉让普天下的民众越来越难受。野心家们再次开始蠢蠢欲动。但是上一个被螃蟹夹死的翟义刘信团队还躺在沙滩上,这次谁也不想冒着死亡的风险去尝鲜。王莽见天下一片顺从,于是任命五威将巡视全国收缴刘姓诸侯王印玺,贬谪为公爵。这五威将下设五威帅,皆是全国各地征召海选出来的能人异士。不仅巡视国内,连同藩属匈奴等外邦也没落下。王莽不知是故意作死还是为何,通过更换单于印信、大军入驻炫耀武力、擅自废立单于等方式彻底激怒了匈奴,中原与匈奴自汉宣帝至今一直保持太平,由于王莽的犯贱行为,导致战事一触即发,北方长城下再起狼烟烽火。结成仇怨后,匈奴时常南下骚扰边境或俘或杀,边境在几年之间变得一片荒凉。王莽以臣属身份篡位,登基以后,特别防备大臣,不断限制、削弱大臣的权力,甚至鼓励朝官互相攻讦,朝堂也开始变得一片混乱。而后王莽几次反复更改货币价值,导致经济堵塞不通,很多百姓落草为寇聚集抢掠,进而国家更加混乱,占山为王的匪寇自称绿林军。地方郡县剿匪不力,一再失败,战火纷繁,百姓苦不堪言。


        天下百姓如同汪洋大海,王莽的朝廷即使是那横行的螃蟹,也不可能与如同大海的天下为敌。王莽见天下盗贼甚多,依靠地方郡县无法有效解决匪患,于是派遣中央军前去盗匪聚集的绿林山一带进行集中围剿。大军未到,绿林山爆发瘟疫,绿林军分兵撤出绿林山,分成下江兵和新市兵两支。而后天下匪患又出现赤眉军一支。王莽派出大将廉丹先在无盐斩杀一万赤眉军,而后又在梁郡被赤眉军董宪部所围,即使骁勇如中央军这般,连日征战也不勉疲乏。在廉丹指挥下,部分军队突围而出,廉丹力战而死,突围而出的部将闻听主将廉丹战死,素日里廉丹治军有方,深受将士爱戴,本已突围而出的将士又再次突入重围,最终下场就是全军覆没。

        汪洋般的天下愈发混乱,乱世中必有英雄。我们的主人公会以怎样的身份登场呢?在这乱世中又会有着什么样的作为呢,请看下节《草根生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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