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诚面对人民,形式主义的要害

“假的!假的!” 3月5日早上,中央指导组在武汉市青山区翠园社区开元公馆小区考察时,楼上居民从家里的窗户向视察领导大喊情况有假,主要反映社区物业假装让志愿者送菜送肉给业主,实际工作不到位。

这戏剧性的一幕迅速成为新闻热点,抓人眼球的无疑是这种从窗口大喊的既新奇又无奈的民意表达方式,喊的内容只有两字——假的,但却简短有力,足以道破那个一直困扰中国治理的老大难问题——形式主义。

为何形式主义变成老大难问题,难道他仅是个别官员念歪了经,若中央领导英明有察,多搞几次学习运动,形式主义便自然消解,我看问题当然不仅于此。只从个别事件批评部分官员的行为,提出打倒形式主义的口号,事实上也落入形式主义的窠臼,只有从制度逻辑的视角分析,探讨形式主义内生的制度土壤,在此基础上除去依附于治理体系的毒瘤,才能成为可能。

什么是形式?在此次事件中,便是整洁一新的小区,送菜松肉的志愿者,安心在家的居民,陪同视察的官员便需要制造这种形式才可能获得上层的肯定,升迁的机会,但视察的领导也并非蒙在鼓里,对下属的行为心照不宣,若无特殊情况,上下级官员之间会达成一种默契,共同完成这种形式。如古代皇帝出巡,那盛世太平景象,实是劳民伤财。

上级视察,对下级官员来说,既是压力,又是机会,因为“形式”在某种程度上是政绩的表现,他们需要上级的认可,而一些百姓也同样看到机会的来临。为了越级反映自己的诉求,他们需要捅破官员精心编造的“形式”,使官员间的默契难以为继。在此,无论是下级官员,还是平头百姓,他们都在争夺拥有最终话语权中央的支持,不过官员拥有当然的优势,他们与上级同处权力体系,在缺乏自由的表达空间情况下,百姓只好采取非常规方式引起注意,逼得只能向窗外大喊“假的”!

如何破除形式主义,首先需增加言论空间的自由度,老百姓可以通过常规渠道表达自己的诉求,若官员搞形式,民众的披露会让这些形式不攻自破,另外,民众正常反映问题后能够引起注意,并切实得到解决,使人们不必费尽心机,以成本更高的方式表达心声。最后,执政者需要切实转变观念,真诚面对民众,民意不是洪水猛兽,官员的压力应当更多地来自于人民,如何让人民参与进对官员的考核,值得我们注意。既然此次事件中,基层官员和百姓都知道中央才能真正解决问题,在目前体制下,解决形式主义也是如此,连篇累牍地批评形式主义不过又一种形式主义,甚至贼喊捉贼,只有坦诚、勇于面对真实民意,其他改良措施才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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