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发消息说家里下了很大的雪,很冷,问我这里的天气可好,我说天气很好\很暖,一件衬衣一个外套就可以应付。你就嘱咐要加衣裳了,毕竟已经入了冬,要知道爱惜身体,照顾好自已。我说好,你也是,保护好你自己。其实你那里下雪的时候,我这儿下雨了,还刮着风,西风。异地的风很浓烈,有一些不适应,我没告诉你。
你总说我的心思重,在外面呆久了,就容易孤独。怎么会呢?我想从西方吹来的树叶里,一定有一片稍着你对我要嘱咐的话,甚至很多片。就连从你那儿落下的雪花,由西风吹过,也会落成雨,细密,不是很大,跟你说话的语调一样绵柔。雨下了不半天,就停了。你说话也是如此,要表达的意思讲完,就不肯再多一个字。因为你觉得我不太多话,甚至很少说,所以你的意思说尽,也就不在肯多说一字一句。是的,我的话说的不多,多的是在心里打稿子,就像西风吹来,在街巷里左右冲突,不知道要寻哪一个出口去突破,乱撞无绪一阵儿之后,很快地就收了。我的话也是,说出口的少,多的,都熄灭在心里了。
你说有一段和我表白的话,也藏在一片树叶里了,在等风吹,西风吹得到的。为什么是你说而不是我呢?这种事儿不是该我来做么?你就说我已经做了,在和你打招呼的眼睛里,你看得见,并知道我不会说出来,所以该你做。我还在西风里行走,却突然就觉得很暖。还是你懂得我。只是不明白,你在藏那段话的时候,怎么也知道我这里正吹着西风?那树叶就好落在我的身边?
退出消息,我一路想,在异乡街头,没有任何事任何人和我相干。西风里,车辆穿梭如织,行人低着头撑着伞,脚步匆忙。树枝醉了似的摇摆不定,西风裹挟着树叶在道旁起一阵落一阵。我还是两件单衣裳,不紧不慢走自己的路,绝无仅有的自己,大概也成了一道街头景象。只是,在这样的街头,这样的景象里,还能由着一片意念就能连接在一起的,也恐怕就只有你和我,以及有着像你我一样的人了吧?
想想也是,不管在西安在兰州,在乌市在喀什,在重庆在武汉,我穿行在街头时总能走成自己一个人的感觉,周遭无物无人,把自已弄成为一个行走的景象。去的地方越多,说的出口的话就越少。在街头行走的时候,我很难又极力地想把自己集中起来,于是在一种执念中自己较劲,轻易地就陷入一个人的世界里,在越热闹的地方越觉得像是只有自己一个人,也就不觉得这种感觉有点奇怪了。
像这样有西风吹,也没能觉醒,只是有点突然,怎么就有西风吹来?在这样的季节,有暖暖的西风,吹来,就是没明白,不能觉醒,也好。
好浓烈的西风!夹杂着来自家乡味道的浓烈的西风,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