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少年的你》时,我总忍不住期盼一个完满的结局。就像大多数故事里,虽然主角们吃尽了苦头,却终能守得云开见月明。
只可惜,现实的人生做不出“完满”的承诺。很多痛苦,有的人能走出来,有的人却被长久地困住,遍寻出路而不得。
面对伤害,无法言说,无力求救
校园霸凌,我也遇上过。所幸那时候的学生花样没现在多,搞搞孤立和冷暴力,再施加点破坏就完了。也可能是我运气好吧,没遇上更糟的。
如今,距离那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多年,我也早已成年。可每当回想起当时的情境,还是觉得无可奈何、无计可施。就像影片中的陈念,虽然可以向老师告状,也可以报警,但她最终选择了沉默。即便面对警察,也只有无奈和无力。
遭遇霸凌,纵然因为受到威胁而不敢求救,又何尝不是相信自己即便求救,也得不到有效的帮助和保护。
陈念不幸中的万幸,是有一个看见她的痛,理解她的痛,心疼她的痛的人——小北。
可现实生活中,大多数受害者更像胡小蝶,不被看见,或被视而不见。
胡小蝶自杀前问陈念:“他们一直欺负我,你们为什么不做点什么?”
遭到霸凌,即被针对、被孤立,意味着自己变得“特殊”、成为“异类”、孤立无援。如果此时仍不被看见,不被理解,也得不到支持,我们就可能放弃挣扎、自我封闭,甚至认同攻击自己的人而逐渐失掉自己。
自我被一点点摧毁,心墙悄无声息地高筑。身边的人,却可能一无所知,甚至在发现了孩子的异样时,却只会简单粗暴地要求孩子“正常”:
多出去跟人接触
开朗一点
凡事多从自己身上找原因
一个巴掌拍不响
自己的问题自己解决
……
这些孩子,要么反抗,要么崩溃,也有能死扛的,表面如常,心中却渐渐没了生机。
抛不掉,放不下,忘不了
陈念和小北,如此热切地渴望长大,似乎这样就能把痛苦抛却。陈念的妈妈也说,“成年人也没什么特别的,就是健忘罢了”。
可痛苦真能随时间远去,黑暗真能自行消弭吗?
的确,时间能让伤害成为过去,却并不能让伤痛痊愈。长大不能,忘却不能,就连道歉也不能。
很多时候,我们以为的放下,其实只是算了。
道歉了,就该原谅吗
对于伤害我们的人,我们总希望“善恶有报”、“天道好轮回”,盼着某天他们良心发现而忏悔,或者干脆遭到报应。
可是,如果曾经痛伤你的人真的向你道了歉,你会原谅他/她吗?
人们认为,“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一个人若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真诚悔改,似乎就应该被原谅。
然而,真正的原谅,是我们自己释怀了。这跟对方是否道歉或者有多少诚意并不构成因果关系。
伤害事件给我们造成的痛苦,始终是需要我们自己了结的。
痛苦的轮回,需要我们自己斩断
斩断痛苦,我们需要看清自己身上的“因果轮回”(没错,因果轮回的确存在,但不是我们想象的“冥冥中自有天意”,而是一个自然规律)——
“因”是我们的行为,“果”是行为的结果。
譬如遭受伤害,我们的“因果轮回”就始于对伤害做出反应的那一刻:
隐忍和纵容伤害的因,带来变本加厉的果;
勇敢直面伤痛的因,带来成熟和坚强的果;
一味逃避痛苦的因,带来无限轮回的果。
这世上并没有一节课或一本书能教会我们如何长大;成长,也从不是年龄的成熟,学识的积累,甚至经历的多寡。
追根究底,成长,是一个承受痛苦、领悟痛苦和跨越痛苦的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