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很恐惧婚姻,我想大概是因为听到的、看到的关于婚姻的负面消息太多吧。
2017年的8月9号,工作日,我俩请了假,一起带上户口本和身份证要去民政局领证了。早上起床的时候,我还很开心,想着我终于嫁人了。原本一直以为自己会等到而立之年才会结婚,没想到遇见老黄,让我提前好几年走进了婚姻。
老黄开着车,接上蓝牙,放着欢乐跳动的音乐,他也一路跟着轻轻哼唱起来。而我坐在副驾却越来越紧张,手足无措。从家里到民政局仅仅不到5公里的距离,我的内心很复杂,情绪很多,最后也没能忍住,一路哭的梨花带雨。老黄很不解,开心的事干嘛要哭,问我脑子里想的什么,别人都笑呵呵,为什么我却一反常态。
对于婚姻,我是恐惧的,也是排斥的。或许我还是太传统,总觉得这就是人生该走的最后一段路,不可重来。我好怕随着柴米油盐酱醋茶的伴来,我和老黄再也没有浪漫的周末,再也没有惬意的二人世界,最害怕的是再也没有他对我的耐心与细心…
我就这样,不停的上演自己各种情绪,一直啜泣,只希望去民政局的路一直走不到。
路,终究会到。证,终究会领。前后也就几分钟,我们变成了法律上的合法夫妻。
老黄很闷,典型的程序猿。他鲜少表达自己的情绪,不是因为情绪少,是因为情商低,和不会表达。我总是抱怨他,对我的关心和爱不够,后来我才知道可能是因为我还没过那个耳听爱情的年纪。
老黄说我依旧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我们一起逛的街,散的步,上下的楼梯,任何一个地方,只要有机会,心血来潮的我会突然悄悄躲起来,跟他玩儿捉迷藏。路过的人偶尔会投来迷惑的眼光,可我沉浸在这份简单的快乐里,不可自拔。最开始他戏谑我傻,可到了现在,他也会主动跟我玩儿起来了。每次“捉住”他的时候,我都忍不住放肆得哈哈大笑,老黄说我的笑声里满满的干净与纯粹,他喜欢这样每天开心又调皮的我。
自从我俩住一起后,有些改变在悄悄发生。我一个人住的时候从来不会半夜起床,可现在不是,随着生活习惯的改变,我跟老黄一样也会半夜起来上厕所了。
那天晚上,老黄竟然没起夜,我迷迷糊糊上了厕所,刚走出卫生间没几步,透过自己眯缝着的眼睛,看见投在地面的半个身影,正觉得迷惑的时候又被一个手臂弹了回来,一向胆小的我尖叫起来。老黄赶紧抱住我:“别怕,是我。”我满口的埋怨与责备:“讨厌得很,你要吓死我啊!你不知道我胆子小吗?你不知道人吓人,吓死人吗?”说罢我还重重捶了他的肩膀一下,但仍然觉得不解气。老黄紧紧抱住我,赶紧解释:“你不是没开灯吗,我是怕你撞在床脚上。”听到这里,我的鼻子都酸了,因为晚上老黄洗澡出来后不小心撞上去,小脚指甲盖儿撞翻了,还渗了血出来。但那会儿的我不但没有关心他,反而站在一旁放声大笑,甚至取笑他活该。
一米八的大床,我总是爱翻腾,尽管霸占了四分之三的位置,却终于还是有一次在半夜掉下了床,老黄在惊吓中把我拉起来,然后紧紧揽入怀里,直到梦里他都在不停的笑。记忆里,这是他唯一一次“取笑”我吧。跟老黄比起来,我真的不仅没心没肺,还很小气。
婚后的老黄,依旧很贴心,也让我倍感温暖。
我们的新房还在装修,因为各种原因,不停的延期。不想跟爸妈住一起的我们就一直住在他单位分配的老房子里。老小区里有很多设施依旧落后,我们住的这栋楼外面刚好有个垃圾清运点。感谢楼管大叔管理的很好,虽然是清运点,但住在二楼的我们根本闻不到任何异味。老黄晚上睡觉喜欢开窗户,而大叔也总是喜欢凌晨四五点清运垃圾,他开的三轮摩托车一路“嗡嗡嗡”的响不停。无奈我有时候睡眠浅,很容易被吵醒。
每天夜里,摩托车的声音都在那个时间段响起,我都习惯到懒得再翻身,只是很奇怪那天夜里的声响怎么变弱了。我朦朦胧胧感觉到,有一双温暖厚实的手掌已经捂住了我的耳朵,直到“嗡嗡嗡”的摩托声远去,消失在黑夜里。是老黄。就在我睁开眼的一瞬间,泪水顺着脸庞滑落枕头,也湿了我的头发。
老黄不善言辞,我以为他的生活里只有代码,只有二进制,只有那些我永远听不懂也搞不明白的高精尖技术与装备,只有研究所里那些他永远不能对我言说的国家机密。
我以为枯燥和乏味会填满我的婚姻,然而并不是。老黄爱我,我也爱老黄。我也终于明白,爱情不是听来的。
爱在一点一滴,只愿“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