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晴朗,寒风凛冽。(一)鞋匠安静地坐在街头,忙着手中的活计。修鞋是细活,带不得手套,刺骨的寒风吹的他手指通红,破旧的大袄保护着他的身体。手中的针线不停穿梭,口中吐出白汽。(二)淡黄色的流浪狗走在街尾,尾巴无力的摇晃着,头脑摆动,漆黑的眼睛打量四周。毛皮脏兮兮的,瘦弱的蹄子似乎撑不住那一摊骨头,微微发颤。(三)远处传来踢踢踏踏的声音,带着一声娇笑。随着声音渐近,鞋匠停止了手中的工作,迎接新的生意。鞋匠抬起头来,黑黑的瘦脸上勉强扯了一抹难看的笑容,正对着面前这个下巴尖尖的妇人。妇人把提着的鞋子放到鞋匠面前,“大哥,鞋底坏了,给修一下。这得多少钱啊?”鞋匠看了看鞋子,“你这个费功夫小,我先给你做,得5块钱。”妇人点了点头。鞋匠忙起了新的生意,手中多了顶针。不大一会儿,鞋匠把鞋子放到了妇人的面前,“做好了,您拿走吧。”说着把鞋子递了过去。妇人拿了鞋子,看了看鞋匠那迟迟不放下去的粗糙手掌,眼中微微漏出一丝鄙夷。把一卷一块钱放到鞋匠手中,提鞋便快步走去。鞋匠打开那一卷一块钱,发现只有两块。起身便欲向妇人追去,刚一站身,猛然发现自己忘了自己是个瘸子。摇了摇头,嘴角漏出一抹苦笑。(四)流浪狗眼睛渐渐聚焦,有了一丝神采,尾巴摇动的稍微快了一些,步伐却依旧很慢。缓慢的向前方的垃圾桶走去,眼睛的瞳孔越来越小,渐渐恢复了正常的模样。四肢渐渐有了力气,身子不再摇晃,步子越来越大。短暂的瞬间却似永恒的长远,只一跳,便跳入垃圾桶中。前爪疯狂的刨着,似乎没有了疲倦。垃圾桶刨的越来越深,速度也越来越慢。忽的,鼻子微微一动,涣散的眼神重新聚光。爪子微微的触感告诉了自己已经找到了一块骨头,流浪犬漏出了牙齿。弯下的身子重新挺直,耳朵微动,旁边传来一声犬吠,是一只大他两倍的黑犬。黑犬向他漏出了牙齿,他跳出了垃圾桶,做出了前扑的姿势。(五)针线继续穿梭,远方传来走路的声响。凭着经验,鞋匠知道来人穿的是长筒靴,心中暗暗叫苦。果不其然,一位兵爷向他伸出脚。“这鞋子有点开胶,给我整一下,顺便给我擦擦鞋。”说话时看着手中的本子,根本没有撇到鞋匠那一脸谄媚的表情。鞋子整完后,鞋匠开口“兵老爷,给您整好了,3块钱,您给一块就好。”那兵爷前半句倒是听到了,收回了脚,后半句确是根本没听到,抬脚便走。鞋匠鼓起勇气开了口,“兵老爷,您没给钱。”三两个路人听到此话,加快了脚步,那位兵爷却是耳朵聋了一般,步伐依旧,不紧不慢,声音渐远,不变的是那声苦笑和叹息。(六)流浪狗耳朵渗出了鲜红色的血液,嘴角残留着骨头的残渣。鼻子处传来久违的香味,四肢被香味控制,大脑陷入空白。不知走了多远,流浪狗闻到了香味的源泉,那是一家卖猪肉的店铺。流浪狗耳朵直直的竖了起来,压低身子,身子一顿一顿的匍匐着。(七)鞋匠搓了搓通红的手掌,听到了鞋底碰撞地面的声音,慢慢抬起头来,看到一只淡黄色的野狗叼着一大块肉向前飞跑,后面跟着一个矮胖汉子。汉子见野狗越跑越远,弯腰捡起一块石头向野狗掷去,正中野狗后腿。野狗一张嘴,又赶紧合上了嘴巴,生怕那块肉掉下去。野狗抬起伤了的一条后退,一跳一跳的钻进了街头的狗洞,留下了气急败坏的汉子。鞋匠看到伤了后退的野狗,似是想起了以前的事情,眼角微微湿润“你干什么不好,偏偏拿人家的东西,人家打断里的腿,你这叫活该。”正楠楠自语间,那只野狗似是瞧到了鞋匠的泪水,看到矮胖汉子已然走远,慢慢出了狗洞,走到了鞋匠身边。鞋匠看到野狗卧到了自己脚下,眼睛一转,拿出手中的剪刀,直接戳死了野狗。“看来今天可以吃顿好的了。”鞋匠今天第一次漏出笑容。(八)那条街道是个古代的街道,具体什么时代倒也无法考究,只知道它现在依旧存在在那里。
荒蛮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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