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正月初四下午,陪姐姐往沙沟去看望二舅。由于表哥表嫂早回单位上班了,只有舅舅和舅母老俩在家。幸亏邻村的表姐夫跑前跑后的忙活。取暖用煤,打针吃药一应生活用品,都是他的。
二妗子患有肺心病,常年打针吃药,年前刚刚打了七天吊针。随着天气转暖,表姐夫又到唐吾给二老定了两份牛奶,天天有专人送上门。
老俩上午十点起床,下午五点睡觉。用牛奶泡红炉(点心)吃。八十多岁的二舅还能用手压井压水吃。又言说,谁来谁给把水缸提满,我赶紧到院子里用舀子倒上引水,压上水来后,把水缸里提满了水……
“谁呀?”“二舅,我是华华!”姐姐答应道。“奥,外甥!我木想到,做梦也木想到嫩们会来,”说了半天话。二舅又问,“你是谁来?”看来是有些糊涂了。
二妗子还算明白,唠唠叨叨地说自己觉得不行了,嫩姐夫说是别打针了,哈牛奶养着吧。
“天暖和了就好了。”我安慰老人说。
“可调皮了,才两岁,那个下蛋的老母鸡。他用拄棒撵到锅底下,当着摁着给打煞!又顽皮。摔个跟头都不叫唤!”这是讲究她的重孙子。
“幸好民生个小子,要不你爷又发火了!”二妗子絮絮叨叨。由于接二连三的生闺女,陈老汉不愿意了。说有一天晚上,东庄唱戏,打发老伴,“我在家里看着门,嫩娘们去看戏吧!”看了一会儿,老伴心里犯了嘀咕,平常是个戏迷,今后晌怎么日头从西边出来,怎么这么好。不行,赶紧往家跑,刚到胡同口上,就听到才 十个月大的三妮没命的“哇哇哇的哭”,一轱辘一跌地闯进屋里,一看,原来答应的好好的在家看孩子的老汉,早已不知去向,而三妮子自己从炕上滚到炕与柜子中间的窄窄的缝隙里,憋的脸都发紫了…
再晚回来一步,就可能没有三妮了…难怪宝宝道,“恩样,姥爷,嫩韩刚坏来,差点就没我啦!”引得满屋人哄堂大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