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弈
下棋乃樂事一樁。午後暑氣逼人,三倆好友於槐樹陰下支一小桌,來一盤手談,啜一口龍井,聚一圈友朋,暢談「世事如棋局」。大道漫漫,需要步步為營,好比棋譜,總得一步一步參。棋手之間的博弈以輸贏論,起腕落子好比手起刀落,以進為退,以退為守,思忖片刻便可成竹在胸,於一張一弛間盡享博弈之趣,試問何不將此樂趣置於更大的人生格局之中,藉此與人性來一場更為精彩的對決?
《對峙》一文中,便是「我」與人性的一場鏖戰,兩難的境地使「我」不禁酸意湧上心頭,以內心剖白的方式一次次進行試探和預演,如窮鳥觸籠般希望能在困境中尋得出路,如此恰似棋局中車馬砲轟,殺的難解難分之膠著狀態,棋手此刻博弈的並非單單是棋藝,更是心理。文中的「我」無奈承受不住心理壓力,腦中最擔心的對峙場景於夢中幻化為現實,結局一發不可收拾,落敗而歸。好在一場大夢一場空,終究不是現實。「我」的不幸之處在於醒來之後不久,將踏上「光明頂」經歷一場真正血淋淋的博弈,他究竟會如何走這部棋成了這盤大局的賽點。
是次創作中,首次嘗試關於人性的話題,感悟頗多,我也曾幾經陷入主人公式的苦惱之中,換作是我,遇此困境該將如何「佈局落子」,是中正棋風向朋友吐露實情,還是敗壞棋品使得觀者,棋者俱傷,亦或是過於執著輸贏而選擇再次潛逃,很可能都是,也可能都不是。對手「人性」的複雜多面造就了這場惡戰,因此小說於光明頂的沿途中戛然而止,孰贏孰輸自當論斷。
博弈要訣中時常講求「攻彼顧我」,意思是說攻敵必先安已,如此方可站穩腳跟一刀致命。與人性的這場博弈中,「我」若襟怀坦蕩心如止水,人性的陰暗面是否會不戰自敗,那「我」又何嘗賞不得天都峰頂被雲霧包繞的朦朧之境,品不出雲霧茶難以言說的苦澀絕味?怪只怪安己不成,酸始於心。
俗話說:「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無奈「人性」實屬勁敵,深諳棋局之道也無非與之博個平手,仍需增添閱歷豐富情感,以更加細膩成熟的筆觸書寫「人性」的棋譜,畢竟落子無悔,勝負自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