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的雨,有点坏。不是连续一整天地下,而是等着楼顶衣服快晒干的时候,猝不及防地下了。老天爷是不是还在叛逆期呢?还是喜欢开玩笑呢?想要的,不给。不想要的,却偏偏给你。
儿子的校服除了身上那套,其他的就在这楼顶上了。还是做好准备吧,搬张凳子,坐这等雨来。
三五个燕子,在楼顶上的天空飞着,像是一家人,也或许是一起长大的兄弟姐妹。
三只麻雀在对面的六楼顶上,并排站着,朝我这边张望。
一只飞走了,一只飞到不远处的另一处屋顶,剩下的一只在那不停的叫着。也许这是跟爸妈一起出来的,没那么独立的。它也像我的小时候,转身见不到妈妈,就张嘴使劲哭。我们的胆子都小,娇气。
留在原处张望的那家伙,像小鸡不停的叫。小脑袋转来转去的,偶尔还甩甩尾巴,伸开翅膀,用嘴咬着自己的胳肢窝。飞到不远处的鸟,头朝小鸟看着,又跳走了几步,离得更远了,最后飞走了。再看叽叽叫的,还不会飞吗?那奇怪了,它是怎么到屋顶上去了,爸妈背上去的吗?
红屋顶处也有六七只麻雀,间隔整齐地排开,像训练有素的战士。
风有点凉了,没有了中午的热气腾腾,吸进鼻子里清清凉凉的,就像在炎夏里打开冰箱的门,迎面扑来凉气,顿觉精神。
黑云都向四周移去,楼顶上的那处天空无云,就像秃子的脑袋,头顶一圈是秃的,额前和脑后有些毛。
天空亮了点,但似乎有点水气,感觉滴到我手上,摸了摸又没有,也许自己的神经过敏了。
隔壁那只狗又在楼顶叫了,它朝着另一栋楼顶的人叫,那人正抱着手机在直播吗?我探头出去,狗就朝我叫,照旧会咬着尾巴,转了一圈,这是它与我的见面方式。它一辈子要孤独的呆在这楼顶了,倒是不必风餐露宿,饥寒交迫的。和我现在准备变老一样,不缺吃不缺穿了,不必冲向人群中,去为柴米油盐酱醋茶而努力索求。
雨终是被我等来了,像细沙似的,轻轻柔柔地撒下来。
那个抱着手机拍视频的,也抱起那床白被子跑了,呵,他也是在等雨来。再看那只叽叽叫的麻雀,也不见了,爸妈背它回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