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的老屋,青瓦、石墙、绿树,一栋普通的农舍,诉说着特有的淳朴与厚重。
离开农村老家许多年,快节奏的城市生活,让我活成了快速运转的“机器人”,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应接不暇的高科技现代化,记忆中的“老屋”才是我最温暖的家。
每次回到老家,总会一个人静静地在老屋里坐很长时间,收入眼中的是那鱼鳞瓦沟里长满的青苔,黄泥墙壁上脱落的粉尘,木梁残瓦上吊着的蛛网,还有那两扇略显笨重早已破旧不堪的大门,门上深深的裂纹犹如饱经风霜的老人额头上的皱纹,静静地展示着普通农家曾经的平凡岁月。
里屋走走,院落看看,几声似远似近的鸡鸣犬吠,触摸老物件,心静了,时间静了,闭上双眼,被回忆紧紧地、紧紧地拥抱,不敢睁眼,怕惊扰了老屋,惊碎了我的梦。
我的童年是在老屋度过的。每天天不亮,从屋檐下传来的是母亲长一声短一声的呼喊:“起床了!鸡、鸭、鹅等着你们喂食呢,羊等着你们去放呢,晚了就吃不上新鲜草了”“赶紧帮我往灶上加把柴”“咱家的院子还没打扫呢”……
一幅幅、一件件、一声声,映在我眼前,响在我耳边,多想再像小时候那样,放学归来猴急似地飞进老屋,抓起母亲新烙的煎饼,抹上一层猪油,撒上一层白糖,满满塞进嘴里。
老屋前的石阶有我最美好的回忆。从我会走路,给我梳辫子就成了奶奶的专属工作,那把桃木梳子也是奶奶用了一辈子的。奶奶坐在石阶上,我蹲在石阶下,先是轻轻把我睡了一夜乱蓬蓬的头发梳直顺,再一分为二,再编辫子,奶奶每次都会往掌心里吐一口口水,据奶奶说,当年外曾祖母也是这样给她梳头的,说是这样梳出来的头发黑亮黑亮的。奶奶给我梳头时总会哼唱着歌,《东方红》《南泥湾》这些老歌,我也是那个时候跟奶奶学会的。
几十年岁月蹉跎,奶奶去了另一个世界,我们也搬到城里生活,只有每年春节贴对联、清明节祭祖时才回老家,回到老屋,亲近老屋,与老屋对话。
老屋是心灵的归宿,每次踏上这片有温度的土地,跨进这道门槛,坐在院落里那一瞬间,是久违的温暖与感动,只有这时才感觉到,真的回家了!
(作者:山东省枣庄市市中区鑫昌路小学 薛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