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川精英:玉石篇


台北博物馆镇馆之宝: 翡翠白菜

国人好玉的传统历来有之。中国人对玉的认识,一般都从文学作品开始。比如形容女子长得漂亮,常说“亭亭玉立”;形容男子长得帅,就叫“玉树临风”。儒家冠以玉仁、智、义、勇、洁五德;更广为传说的是玉养人,人养玉。玉能够保佑平安等等。

目前在台北的故宫有一件镇馆之宝,那就是翠玉白菜!它是利用翡翠天然的色泽来雕刻出来的白菜,因为白菜通“百财”,又有着“清清白白”的意思,所以深受皇宫贵族还有民间的喜爱。

人们只要到了台北故宫,必定会去看这颗翠玉白菜,曾听台湾方面夸口说,这颗“白菜”价格在1000亿美金以上。虽然说有夸张的意思,但是就现在的行情来看,至少也是值几十亿美金的!作为国宝,它本身并不能简单用金钱去衡量的。

对于有关“翡翠白菜”身世的传说,至今仍众说纷纭。其中,就与慈禧太后有关。有人说这件稀世的国宝是从慈禧墓中盗出的。那是在1928年春夏之交,北伐战争已进入了尾声。就在此时震惊中外的“东陵盗宝案”发生了。军阀孙殿英率领的士兵,轰开了清东陵一道道紧闭的墓门。数不胜数的东陵珍宝被孙殿英的士兵洗劫一空。根据“爱月轩笔记”记载,慈禧死后,身边还放有一件极其名贵的珍宝,就是“翡翠白菜”。所以后来有人猜测,现在收藏在台北故宫中的“翠玉白菜”,就是清东陵慈禧棺椁中存放的宝物之一。

无论是不是同一颗翡翠白菜。至少玉石在那个年代是社会身份的表征,具有社会区别功能。如此一来,好跟风的自贡盐商们便学着老佛爷,争先恐后找好玉,戴名玉。

—— 朗云换玉

王朗云是“王三畏堂”的发家人,光绪时期人,为清代四大盐商的首富。还买了一个二品顶戴以及三代一品封典,这在全国都是很少见的。人家是学而优则仕,他是富而优则仕。

在当时,常见的情况是用盐换玉,用玉换盐。玉的交换价值呈现出来。比如云贵盐商来自贡贩盐,因为蜀道行走难,如果带银子很容易遭到土匪抢劫,他们掌握了自贡盐商爱玉的心理,就带好玉到自贡来,一是直接跟盐商们换成盐,二是到当铺当成钱,极其安全的来回赚钱。

同治六年(1867年),王朗云53岁生日,设筵大庆,诸多朝廷地方大员都是他的座上宾。云南兵备道、翰林院编修为其撰写寿词;大学士、工部尚书、总管内务府大臣、翰林院修撰翁同和等列名拜寿;刑部陕西员外郎赵树宣等前往祝贺。寿筵上的王朗云风光无限,诸多朝廷大员的来贺,似乎也在表示王朗云不再是“商”而是“士”了,有足够的资格在社会上受到尊重和礼遇。

当时,颜家也前来祝贺,颜家的掌门人颜昌英身上佩带了一块非常漂亮的玉人。众人称奇,他特意取下来给大家传看。王朗云看到了以后,也过来询问:“这个玉雕刻的是一个小孩背一只鹿子,提一个桶,是什么典故?”。颜昌英就说:“鹿和桶就是六合一统,说的是秦始皇灭六国统一中国的事。”大家都对这个圆雕的玉人赞不绝口,王朗云正有扩展事业的想法,心想得了这块六合一统的玉人,说不定真的可以成大事。于是急忙把自己身上佩戴的玉牌解下来,对颜昌英说:“这块玉再加上一口井同你换,如何?”颜氏不好说,一来王家势力大,二来又是人家过寿,寿星提的要求也不好拒绝,就同意了。自此,王朗云就戴着这块有典故的玉坠来鞭策自己。这个玉坠的故事在民间流传了很久。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现在,这个玉坠辗转出现在多年前自贡的一个拍卖会上。玉人上面还刻有王朗云的印鉴。

六合一统玉人

——李芝天价买玉镯

“李四友堂”出了很多文人,李家有个儿子叫李芝,天资聪颖,写了一篇很有名的《火井赋》,现在还保存在自贡盐史馆。他在三多寨看到土地肥沃,便灵机一动,种上了大麻。由于当时旧中国吸食鸦片的人很多,到云南去购货,价格贵、运费高,他在三多寨种的大麻因为价格便宜就赚了大钱。一天,他在三圣桥喝茶,听到另外一个盐商的公子吹嘘他的玉镯有多精美,听得心头火气起。正好胡家有人从北京捐官回来,就告诉李芝,说荣宝斋有一对非常好的翡翠玉镯,但价格很高。李芝一听就动了心,立即动身去北京。

现代人到北京坐飞机也就两个半小时,坐火车也只要两天。在当时,没有一两个月根本到不了。但李芝还是意气用事赶到了荣宝斋找到了那对玉镯,一问价,要一万块大洋,当时二、三十块大洋就可以买一亩地,一万块大洋可以买三千多亩地了。他还是忍痛买了下来。回到自贡后他四处炫耀,大家争相来看这对天价玉镯,果然是不同凡响。但是好景不长,这个李公子因为钱赚多了,自己也开始吸起鸦片来,没多久就濒临破产。最终,他把这对一万块大洋买到的翡翠玉镯以四千块大洋的价钱卖出去了。前几年玉器行情大涨的时候,荣宝斋从百年老账本上看到了这对玉镯的下落,专程派人到自贡联系,结果才得知这对玉镯在1950—1960年左右被重庆文物总店在三多寨收走了,现在下落不明。

图片来自网络,非文中的玉镯

从自贡的两个玉器故事可以看出,《朗云换玉》里面的玉人是新疆和田玉。《李芝天价买玉镯》里面的玉镯是翡翠。先普及一下这两种玉石的知识。

全世界最好的玉就两种:一是中国新疆和田玉。其中,以温润羊脂白玉为极品;二是缅甸翡翠。其中以晶莹剔透正阳绿为极品。

这两种玉石分别代表了两种不同的文化与审美。

“金生丽水,玉出昆冈”。产自昆仑山玉脉的和田玉贯穿于灿烂辉煌的中华民族文化系统之内。从距今约七八千年前的新石器时代,用石头做生产工具过渡到用玉石做生产工具的“玉兵时代”;到距今三千六百年前的商代,和田玉从遥远的新疆到达商殷王都河南安阳,奴隶主贵族以用和田玉为荣,生前佩带,死后同葬;再到距今三千年前的西周时代,周王朝不论祭祀、礼仪都必须用玉;再到08年北京奥运会上的奖牌——金镶玉,将和田玉引入奥运会奖牌,作为中国送给全世界最好的“国礼”。自此经过几千年的历史沉淀与政治巩固,和田玉的“国玉”地位定型。

和田羊脂白玉雕件
和田玉

翡翠产自缅甸的勐拱、密支那一带,距我国云南边境只有150公里。在明朝万历年间,此地曾属永昌府(今云南省保山市)管辖。由于历史的原因,被称为"东方瑰宝"的翡翠经云南腾冲、瑞丽等边城输入我国,已有四五百年的历史。翡翠是一种古代生活在南方的鸟,毛色十分美丽。这种鸟雄性的为红色,谓之"翡",雌性的为绿色,谓之"翠"。而缅甸的玉石颜色也以这两种为最佳,故将缅玉喻为翡翠。古人偏爱的翡翠也不是碧绿通透就好,绿有层次之分,绿过了不好,绿少了也不行,必要刚刚好。中国人讲究和谐,需要象《登徒子好色赋》中的邻家女一样,增一分则太肥,减一分则太瘦那种和谐美。


翡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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