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老秦是在一次街头表演上，那时候他还没有像现在这样红，也没有像现在表演的那般绘声绘色，引人入胜。
到现在已经很多年了，我忘记了很多事，不管是他的，还是我的，但是我始终记得认识老秦那一日，像是深深刻在了脑海里，总也挥之不去，让我忍不住与今日的老秦做对比。
那年冬日，雪花翩飞，我落寞失意，在街头胡乱转着，不知该去往何处。那正是我刚成立起四德堂的日子，生意萧条，生活落魄，乞丐都比我有钱。
在街头转角处，我遇到的他。
他穿着单薄的褂子，脸被冻得通红，手上拿着快板，在说着单口相声。他的手也被冻得青一块紫一块，可他脸上没有丝毫不快，眼中亦是坚定万分。表演过程中，他没有停下来跺脚，也没有搓手取暖，他一个人说着，似乎有趣得很，说到尽兴处，也会为自己鼓掌。
我走进了才发现他身旁坐着个人，才发现三弦声是从那人怀里传出。我暗自惊叹，仔细一瞧，那人也是丝毫不惧冷的样子，面容平和，目光也更似柔和。
我干脆凑上前去看仔细些，却发现拉三弦的，竟是个女的。倒不是对姑娘家有成见，只是很少有姑娘会学这种乐器。
那日在街角，我在雪里站了两个小时，看完了这一整场演出。他们的表演到底不纯熟，只感觉生涩得很。吸引我的，是他们对表演的尊重，和目光里透露出的，无限的热爱。到现在我已经认识老秦十年了，老秦早变了样子。
我提着两坛酒，准备去找他喝上一番，三九天天寒地冻的，不喝点酒暖暖身子，都不知道如何捱过这样一个冬天了。
因为出发的迟，大雪又耽搁了路程，老秦的家里又在市中心，我到时天色已晚。老秦本来是有一套别墅的，可他偏要住在拥挤的这一方土地，他常说，人年龄越大越怕孤独，要住在小房子里，才觉得有丝生活的味道。
我有他房间的钥匙，打开门时，他正在屋子里抽烟。屋里没开灯，只见得那一点火光在那闪着。我打开灯，屋里烟雾缭绕的，他见是我来了，急忙掐灭了烟，用低沉的声音道：“老板来了。”便起身去给我倒茶。
他一向是这样，旁人都叫我老师，就只有他不正经地叫我老板。
我把酒放在茶几上，看见烟灰缸里的烟头已经溢出了桌面。我轻叹一口气，猛然间想起，今日是他妻子的祭日。
他倒了一盏茶给我，顺手又要拿起桌上的烟盒，想起我还在，又收回了手，转而去拿我放在桌上的酒。
“老秦。”我轻轻地叫了他一声，犹豫着要不要劝他。“你还年轻，你可以再娶，你不是说怕孤独，有个人陪伴，总比一个人的好。”
他听见我的话，突然笑了一声，摇了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仰头一口喝尽，叹道：“真是好酒。”
我无奈地又叫了他一声：“老秦。”
他才是缓缓地放下了酒杯，看着我的眼睛问我道：“你爱过一个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