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及眼前人

突然在网上看到这样的一篇文章《不及眼前人》,没点开细看,却在心中生出了各样的想法。一直以为在心里扎根的人,一直以为会念念不忘的人,突然在一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竟好久没想念他了。身边的人呢,却一直都在。

高考后,我到了北方上大学,相较于婉约秀丽的南方,我不是很喜欢这座看起来规规矩矩的北方城市。一个人在外的第一年,我和北先生相识在三月末,北方的初春乍暖还寒,因为学校的一个比赛,我们成了荣辱与共的队友。那时候除了上课,就是聚在一起讨论一起准备比赛材料,每天都很累很累,室友都打趣我说要想见我一面还挺不容易。想想也是,这样步履匆匆的大学哪儿还有点儿青春的样子?可也有人说,每天睡觉逃课打游戏吃饭聊天谈恋爱的大学生活,这样的青春连狗都不吃。

在我的印象里,北先生带着斯文的眼镜,总是背着一个大大的书包,一身运动装,自由随性。我们在讨论问题时,他总是那个主持大局的人,分析问题井井有条一语中的。我和他说的话不多但也发现这样正经的他,却也是个极其幽默的人。因为讨论免不了争执,有时队友间也能吵的面红耳赤,都是北先生话锋一转,大伙儿既而捧腹大笑。             “嘿,给你苹果!”                                     “哦,谢谢啊。”       这是我们的第一次除了比赛话题以外的对话。看着他随意把苹果扔给我,自己也不忘拿着手里的苹果啃上一口的样子,我先是一愣,然后手忙脚乱的接住了朝我飞过来的苹果。

后来除了比赛,我和北先生还有了其它事情上的交谈,彼此越来越熟了。以前的我看着赛场上的他,不过觉得是个身经百战的智者,而后看来却也是个喜欢耍逗的小孩子。我们讨论天南地北,谈论文学著作,聊着喜闻乐见,诉着抱怨烦闷,我觉得我更了解他了。他不仅能干负责见识广,运动也很棒!我没事儿找他说说,有事儿找他帮忙。我们便这样成了朋友。

或许人就是这样,即便一开始不熟,只要肯交流,也没有交不成的朋友。

比赛结束正值盛夏时节,我和北先生认识三个月。我们一群人打算外出郊游,五六个人浩浩荡荡的采购准备东西。这小伙伴提议的果然是个好地方,山清水秀,惹得我心情大好了。从乘车途中到郊游期间,北先生对我一直很照顾,事无巨细,怕我冻着摔着饿着的,严令我跟紧他,别乱跑。一直是别人眼中无所不能,堪比女超人的我,第一次觉得可以不必逞强好胜而是放心依赖一个人。

你再坚强,也终有一人让你情愿卸下铠甲。其实我一直都知道,早在庆功酒上他让我别耗着看那些不知道要闹到几点的人早点去睡觉的时候,我就知道北先生在我的心里扎根了。我关注他的一切一切,了解他从前的生活,尝试去做他做的事,学着了解他喜欢的事,努力制造各种蓄谋已久的偶遇,关心他的喜怒哀乐,收集他的照片和声音,总觉得千万人的身上都有他的影子,又总能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认出他哪怕只是个背影。他是多么耀眼的人,我只是想靠他近一点儿再近一点儿。

接下来的故事发展,是遵从偶像剧的桥段,我表白然后我们幸福的在一起,或是他拒绝然后我靠时间冲淡一切。。。   其实都不是,后来我和北先生的故事没有那么多戏剧性的情节。后来,我们照常各自上课,各自参加课外活动,偶尔无关痛痒的聊聊天,好多天不见面,即使见面就匆匆打招呼再挥手告别。他在忙,我也在忙。

再后来,大半年过去了,前几天再遇见他,他依然是我心目中良人的样子,但我发现自己竟好久没想念他了,他还在我心里,但扎下的根已经浅了,更浅了。或许那一天就蓦地发现,人还在,根没了。我们客气有礼的打了声招呼,然后就再也没有然后了。

当初的我以为北先生一定会在我心中扎根好久好久,久到若干年以后。毕竟是曾经给我如此温暖的人,怎会说忘就忘,而今我却不经意间已然渐忘了他包括当初心里的悸动。

现在细想来,这些种种,不如一直陪伴身旁现今还在身边的人儿来的更令人踏实些。可能比起爆炒的食物给人的瞬间可口,我依旧还是喜欢慢炖的更多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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