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俺们这一趟当真不要紧吗?”
“你怕什么,我不是已经在临川府请了术师随行了,你好好赶你的车就行了。”
江西龙泉地界上,无数绿木掩盖下的万丈峡谷之间,一小队马车正在月光下缓慢通过。当头的马车上车夫正面带忧色地想着旁边的东家老吴抱怨。
车夫压低了声音,“可是东家,那俩也能叫术师?俺以前也是见过术师的,一个个壮的跟牛似的好不威风,哪里像这两个豆芽菜”。车夫的眉头紧皱,硬生生在额头憋出了一个川字。
东家叹了口气,缓缓地说:“我本来也不想找这两个娃娃的,可谁知道临川府的那些术师突然间都不见了”,而又话锋一转“不过他们身上的腰牌可是货真价实的,临川府满打满算也就五个有腰牌的术师,这玩意总不能作假吧?”
这时车夫紧皱的眉头才稍稍舒展开来,是啊,仿制术师腰牌可是死罪,说不定这两人真是术师呢。
距他们后面不远处的一辆马车车厢中,正有一对男女对立而坐,少年面形俊朗,双手交叉握着剑柄,一袭劲装勾勒出他健壮的身材,从剑到腰上檀木的腰牌无一不彰显他术师的身份;而少女那一方就显得不怎么庄重了,两只脚都搭在座椅上,一只皎白的手垫在头后,明媚的脸庞上多了几分狡黠反而显得可爱。
少女噗嗤地笑了一声,对对面的少年说道“阿竹,我们好像被小瞧了啊?”
阿竹只是端坐,干练地说“卑职定会守护小姐周全。”少女只是轻笑,还道“我要是想要周全,府里有大把高手可以带,你可知我为何只带你一人出来?”阿竹原本正左右巡视,听了这话仿佛僵住一般,慢慢地说“卑职确实不知”。少女正待再说,从前方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哭喊。
“救命啊!”
“大人救命啊!”
车夫急忙停下马车,跟掌柜一起往前方看去,只见大约5丈远处有一群衣衫褴褛的人,男男女女的衣服都衣衫不整,破损处夹杂着伤口,鲜血还不住地往下滴落。
掌柜见此大骇,一旁的车夫也神色惊恐,掌柜强压下恐惧,向领头的人大声发文“你们是何地人士?发生了什么!”对面人群也大声回复。
“我们是念石镇人,傍晚时有妖孽袭击我们镇!镇民死伤大半,只有我们逃了出来”领头的人也大声回复,带领身后的人慢慢前进,“望大人救救我们呐,给我们一条生路”。
车夫显然也动了恻隐之心,转身跟掌柜的说“东家,他们太可怜了,俺求求你救救他们吧,俺父母也是被妖孽杀死的...”,掌柜低思了片刻说“是太可怜了,你去后面取些盘缠分给他们,当我积善了”
这时车顶一声爆喝“不可!”掌柜与车夫向车顶望去,正是怀抱剑鞘的少年,掌柜正想说些什么,车夫已按耐不住大呼“那些被妖怪袭击的人多可怜啊,为什么不让俺们给他们些盘缠?”
少年依旧神色冷酷,冷冷地说“看看他们的神色,无论男女老少宛若一人,且前进步伐相同,这一定不是常人!”车夫望着少年还想再说些什么,傍边掌柜忽然瘫倒在地上,手指着说“不可能!这怎么会?!”车夫猛地回头,看到眼前这片光景,瞳孔忽地扩大。
明明慢慢行走的人群却转眼间就来到了车前,身上的皮肉也开始腐烂脱落,当那些人体肉块落下后露出了下面苍白色鳞片,在月光的反射下熠熠发光。领头的怪物嘶吼一声,带领同伴们猛扑向车夫和掌柜,车夫反应不及被扑倒在地。而掌柜手快从车底抽了一把刀护住自己的喉咙防止像车夫一样被撕破喉咙。
怪物猛地咬开车夫的喉咙,猛吸一口温热的鲜血后扬天长啸,正要大开杀戒时一把寒剑从天而降直挺挺地穿透了怪物的头颅。阿竹抓住车把如风落下,快步上前来到怪物身体旁,将剑抽起的同时转动衣角将反溅的液体甩飞。再反手一剑将扑在掌柜身上的怪物斩首,溅了掌柜一脸的液体。
吴掌柜正面对怪物的撕咬苦苦挣扎,怪物长着巨口奋力将利牙靠近吴掌柜的喉咙,吴掌柜勉力用刀横卡在它的嘴部才保住性命。忽然怪物的头颅与刀一同飞出,吴掌柜顾不得擦掉脸上的液体就急忙躲在阿竹的身后,连声道“谢谢大人救命,谢、谢谢大人”。
这时掌柜发现怪物没有再发动进攻了,只是呆滞地站在原地,一群怪物与两人相望对峙。阿竹也借这个机会凭着月光打量了一下对面的妖物。
只见对面妖物彼此之间并无差别,形状像人却遍体苍白,头上竖起一根犄角,手脚上有着短而锋利的爪子,满口的利牙彰显着凶恶。掌柜在后面暗暗打量,以前走这条道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妖孽呀,先不说数量众多,单说这假扮平民的戏码从来没有见过,以往雇佣术师也只是以防范妖怪劫掠货物为主,战斗力此等强悍的妖怪还是第一次遇到.......不过身边这位小哥看来真是术师。想到这里掌柜放心了许多,朝廷认证的术师战斗力可是毋庸置疑的。
“啪!”“啪!”“啪!”一声声的鼓掌声从白色妖怪群的后方传来,一个白色妖怪从妖怪群中穿了出来,周围的怪物有默契似的让开一条通道。只一眼阿竹便认定它便是主体,除了身上浓郁的气息外,它还具有如人一般的灵活神情,与身边怪物的麻木形成对比。
“呀呀呀”,‘它’挑了挑嘴唇,“我对你们这些臭肉没有兴趣,不过嘛....”
‘它’猛地伸手指向后面的车厢,“只要把她交给我!我保证你们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