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三将结束之际,已经有几个补习平台或者机构来到学校宣传。那时的我,疲于备考,无心思考暑假计划。记得我给自己的理由是:高考好,什么都好;高考不好,做什么都不好。 高考就这样在我面前一晃而过,恍如隔世,想回味又觉得时间太短,于是乎,自然而然把它连同高考后等待成绩的复杂心情一同撇在脑后,连续十几天的放纵自我。我这样告诉自己:反正成绩出来后,我自然就老实了。既然如此,我又何必提前去限制自我呢?所以,我就把握生命里的每一分钟,尽量做到装逼成功。过了一段“光辉岁月”。
直至高考成绩出来,(然后就忙着填志愿之类的事),直至后来想要来给师弟师妹补课。一方面,我是想把自己的经验传给别人,另一方面,这对我而言也是人生的一次体验。于是,我便收拾行李来到这个改变我十几天懒散状态的地方。
刚开始来到这里,还没有开始补课,基本上什么都不懂,不过正因为什么都不知都才有那种体验的乐趣。 我发现所谓的补习中心,只有一个负责人,而且还是一个女同志(老师) 。那个时候,她正在忙接待报名补习的相关事宜,对于我们这些新来的菜鸟教员,也没有时间可以进行指导,每天忙到晚上十点多才吃晚饭。人一忙,就没有耐性。那几天,她的脾气不是很好,我只好自己探索最让我头疼的事:备课。
备课质量,可以说在很大程度上就决定了我的上课效果,影响甚至决定学生的补习效果,丝毫马虎不得。而对于我这种第一次来帮别人补课的高三毕业生来说,相当于没有桥,不会水却还得过河。这课总得自己慢慢钻研,慢慢备。有利条件是,我是提前到补习中心的,这时离上课还有几天的时间,我有时间思考这个问题。我请教了几个已经在教的同学一些经验,后来在离开课还有两天的那个晚上想出了自认为很不错的教学方法:以题入法。(直接通过讲解例题渗透方法)第二天,早上醒来就把这个方法淘汰掉(——!),因为这种方法只适合基础较好的学生,如果我这样教,早晚把学生吓跑。 只能重新思考这个让我“深恶痛疾”的问题。 在“万分危难”之际,我拿出老师借给我的那本高三复习资料,开始狂抄里面的知识点讲解,因为我发现自己一不小心接了三单,还在同一天开课(刚开始以为都在13号,第二天才发现升高二的班在14开课),一次课,大概两小时,要备好可以让我扯(教)那么长时间的内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就像每到语文考试才知道自己原来有能力在50分钟左右写出一篇作文一样,我到开课前的那个晚上才知道原来我可以把课备好。(好吧,我只是备好一次的课,要连续16天备课)
令人期待的开课日如期而至。老实说,我并不是很担心,我在备课的时候已经想了一下我第一节课大概要说些什么,并且还细心地列了一下清单。第一件事,当然是自我介绍(吹嘘一翻),给他们留下一个好印象,希望他们对自己对我还有对我的课有信心(愿意上我的“贼船”,呵呵。)凭借我两年半数学课代表的经验,来教这些学生,我也确实有自信自己能应付好。当然,我还是怕他们刚开始不习惯我的课,也怕我语速过快,或者有时不清不楚的发音会影响他们,所以我在黑板上写下了我的扣扣,让他们可以有发表意见的机会,效果可想而知,没几个人鸟我。(.........) 不管怎么说,一切,除了吃的问题之外还算都步入正轨。
吃的问题,让我非常头痛。我不担心其他的,就受不了刚来的那几天,天天吃炒饭,又贵,又让我的胃很难受。可以说,我似乎能理解什么叫做这饭很“难吃”,我快得厌食症了的感受了,简直让我想到吃饭就难受。还好,对此不满的不止我一个人,这让教员集体聚餐吃家常菜成为一种可能。每天中午,我们几个教员走十分钟左右的路,去到一家饺子店,吃阿姨另外帮我们准备的可口饭菜。记得第一次吃的时候,我激动得“忘乎所以”。我们在饭后决定以后每天中午都去阿姨的饺子店里吃饭。每人只需十块钱,我却感觉自己吃到了一桌怎么算也得一百多的东西,再加上阿姨超强的厨艺,我后顾无忧了。(再也不用担心我的吃饭问题)
两天后,有属于我(们)的美好缘分飘向我。那时差不多下午五点左右,刚给一对二的上完课,教室离班上同学的宿舍很近,我就顺路去看了一下,发现了班里的一个同学在写作业。看到我,她激动得大声叫我(老师)。我反倒有点措手不及。为了保持师者风范,我淡定地走了上去。她说她早就想找我问数学题了,到今天才逮到我。这句话打破了师生间的陌生感,和那一丝较陌生的人之间会有尴尬。这是一个爱笑的女生,她给我的第一印象。在我给她讲到一半的时候,又有一个学生走过来,于是我再次开始一对二教书模式,解答他们的数学问题。数学讲完后,又顺便讲了几道地理题,结果一个女生评价:老师你地理讲得比数学好。我只能一脸懵逼地看着她(是是是,是我没用,没把数学给你讲懂)一翻扯淡之后,我离开了她们的宿舍,和其他教员一起去找饭吃。 走在路上,我收到了一条信息:刚刚那道题又有点蒙圈。 是啊。我也有点蒙圈,都也样讲了还不行。不过毕竟是我的学生,我回她们,说:等我吃完后再给她们讲一次。顺便问了她们,晚饭吃什么,还对她说如果不知道吃什么的话我可以帮她们带。 得到的回复是:我们自己解决。 等我吃完晚饭,回到补习中心的时候,看到她们从门里走了出来,又顺便问了句,:吃了没。 她们说没有。跟她们上楼梯的时候,我苦口婆心的跟她们说要好好吃饭。等我们分别时,一个女生说:我们自己解决,可以吃苹果啊。然后她们就跑了。 当时,我很无奈,怎么有这么傻的人,饭都不好好吃。又想到我等下还要上去给她们讲题,就在去之前,先去超市买了一袋沙琪玛,想拿给她们吃。 我拿着沙琪玛到她们宿舍,说这沙琪玛是我带给她们吃的。她两像没听到一样,无视我的话 ,让我尴尬了那么几秒。(后来,我知道她们有点感动,只是不知道怎么回应。) 只好让她们把题拿来再讲,化解尴尬的气氛。 要走的时候,我又说沙琪玛是买给她们吃的。她们觉得很不好意思,又想回绝我。 好吧,我当时就把包装拆开拿了四个给她们,又另拿几个给她们同宿舍的同学。然后就走了。 第二天下午,我收到了一个苹果,一包饼干,一袋两装的小蛋糕。(好吧,我挺开心的,虽然连谁给我饼干都没看清,导致后来发生一点误会。)
每天早上上两个班的课,从8.10到12点,中间休息时间用来洗抹布和上厕所。中午去阿姨那里吃完饭后,回到补习中心时,大概1点,看半小时,睡半小时。2.30左右又开始上课,大概上到5点左右。 从教室走出来后,还经常去 班上同学的宿舍,问他们早上讲的有没有不懂的,大概讲到6点就开溜(我们教员约好6点吃晚饭) 吃完晚饭已经是7点左右了,洗个澡,再耗一会就到8点了(备课时间) 从8点到12点 一个班两小时 基本上要备课到12点才能上床睡觉,偶尔还要到1点左右。 第二天就重复这样的生活。基本上每天都是这么过的 第一个星期天,早上不用上课。(升高二,升高三的班放假) 中午还得一对二 第二个星期天,升高三的班没得放假,因为他们要上16次课,如果放假会和开学时间冲突,只能连上10几天课。 所以我只能跟着没假放。 说句老实话:教书真心比高三读书还累,还慢,把我的时间挤压得连跑步的时间都没有了,只能在早上打一会太极。
十几天基本上就是这种生活的重复,习惯了倒也对此没有什么排斥感。可一天一天的超负荷的重复,总归对身体是一种伤害。不知,我的胃已经多久没这么痛过了。那天十点左右,我正在备课。虽然,这几天我已经感受到胃部传来的轻微疼痛,但没想到会发展得这么快,才几天(此时16节课已经上得差不多了)就爆发了。我实在是撑不下去,就走回宿舍,躺了一会,我不敢睡过去,即使我很困,也挺累的。大概十分钟过去(我设了闹钟),我马上爬起来。回到备课的桌子前,做下去,想继续备课。十分钟的休息效果实在有限,没过几分钟,胃又开始剧烈疼痛起来。我只能回宿舍睡觉。第二天早上,五点多就起床继续备课。还好备课套路已形成,加上课已近尾声,备课的时间大大缩减,不然……(估计这就是最好的安排,让我费些力气就可以走过来)
第二天,我就迎来了升高三班的最后一节课。记得在这天来临前,班里有个女生还跟说调侃道:到时候不要哭哦。 额,我基本没当真。 当然啦,最后一节课,我确实也没有哭。 只是觉得有点不舍,有点自豪,有点欣慰…… 当我看着他们一点一点成长,数学理解能力一点一点提高,我有一种挺爽的感觉(不过好像要说多爽也没有,就是听到她们说“我会做这道(类)题了”的时候挺开心的,我想以后回忆起来会不一样。) 除了留下一点所谓经验的东西最后一节课,与其他课好像没有什么不同的。反倒是在课后,被几个内宿的学生要求拍照留恋(然后把我批p成柯南倒挂在宿舍。对此我表示强烈反对。) 我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就这样教了16节课的学生离开了。她们即将开启影响一生高三之旅,而我可以说是她们第一个引路人,我希望自己是比较成功的那一个,尽管我知道我的影响有限。
那群我一没事,就去问他们上课情况的学生,我还挺喜欢他们的。(此处进行插叙) 我前前后后去了她们宿舍十几次(好吧,是女生宿舍没错啦。她们应该没有介意,呵呵呵…………不然我也不敢,也不会去) 十几天下来,各种鬼扯也不少。 记得第一节课的时候,我留下扣扣的同时,也留下一句话:对我上课有什么意见可以发给我。闲聊就算了,我要备课。 后面还补了一句:虽然我还挺喜欢闲聊的。一次又一次,慢慢地和这些内宿生的关系越来越好。其中有两个(就是一开始逮到我的那两个),我特别地看好,也想多花点时间,帮她们一下,也更愿意花时间和她两闲聊。
记得有一次在聊天的时候,其中一个突然说:师兄,你的手表呢? 然后就看着我。 我告诉她,我手表坏了。 另一个女生,看着我两,说了一句:我手表也坏了(她两是小学同学) 我没想到这句话成了一个铺垫,竟让我在几天后真的就收到了一块手表(好吧,人心应该是一样的…………善待别人,也希望被善待,至少在后者上达成一致。) 至于另外一个女生,则是送了我铅笔三件套(铅笔,铅笔芯,橡皮擦)理由是没见过我这么笨的文科生。 还记得我,前边说到的:我不知道哪个女生送了我一包饼干? 我把送饼干的那个女生当成是她了。在扣扣里她一直否认我都听不出来,直到后来她当3面“嘲笑”我,我才真正醒悟。(通过其他途径,我了解到真的不是她。)人的感觉真是奇妙,你认定的事(理),真是很难在短时间就改变(纠正)。 她告诉我,她不是会做这种事(送别人东西)的人(真应了那句话:女人是“口是心非”的动物。明明后来就送了我铅笔嘛,虽然理由有点勉强) 当然后来我真的信了,她是一般不做这种事的女生。有一天晚上,我跟她聊到1点多。她问我,为什么要有人类,没有人类就没有那么多的麻烦。她说她习惯熬夜,经常熬夜思考类似以她目前的阅历无法回答的问题。被问到时,我感受到无知的可怕。知识即美德,无知是否意味着罪恶,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迫切需要知识,来改变无知造成的无言。幸亏我坦诚无知,否则我愧对她,也愧对自己的学历。
高三毕业后暑假的补课体验是一生的回忆。少许人,值得我去回味和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