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阳光明媚,和婆婆一起带儿子在小区玩耍,儿子拿着皮球拍过来,滚过去,玩的不亦乐乎。突然一个小朋友上来就抢走皮球,儿子追了上去,小男孩一巴掌就把儿子推在地,儿子愣愣的坐在地上,有点不知所措,小男孩见状,又踢了儿子一脚。
我倒是没什么感觉,一边安慰受了惊吓的儿子一边不忘教育他“宝贝,没事,快自己爬起来。”婆婆不愿意了,数落完那个小朋友,开始转向我“哪有你这样的妈妈,也不教孩子还手,以后孩子长大了还会受人欺负”。
我一时有点懵,不知道如何接茬,孩子受欺负了,到底该怎么教育呢?儿子快两三岁了,一直以来,我教他独立、坚强,感受亲人的爱,享受世界的美好,却从来没有想过让儿子如何应对这么复杂的事,面对别人的不友好,是让他忍受、躲开、还是还手?
02
突然想起了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一些事。小时候,家里斑驳的墙上除了挂着草帽、笤帚、泥巴保存的菜籽,还有两幅字画,一副是忍让谦和,另一幅是梅兰竹菊。记忆中,墙面刷了好多次,这两幅旧画却一直挂在那里。当教师的父亲有着那个年代小资的思想,一直教育教我们做人就要像那两幅画一样。凡事让三分心平气和,退一步海阔天空。
所以我和哥哥从小在外人看来一直很软弱,同村的小朋友打骂我们的事经常发生,我俩从不还口还手,也不向家人告状。
有一次,在外打工的表姐送我一条丝巾,那时候红色的丝巾在女孩子中相当流行,班里的女同学几乎人手一条,从不敢奢望的我别提多高兴。初秋的天气下着小雨,忍着丝丝凉意,穿着妈妈给我买的第一条连衣裙,围着漂亮的红丝巾,在家门口的小河边照了又照,美滋滋地上学去了。
向来穿着中规中矩的我在同学们赞美、惊讶的目光中不好意思地低头走向座位,可是屁股却没有坐下来,我漂亮的丝巾被东西勒住了,丝巾的那一头是同桌娟狂乱摇晃的手。她有点发狂的脸在我眼前不断放大...除了那句“小偷,下雨天穿裙子臭美就算了,还系我的丝巾显摆”这句话,我都来不及听她那不停张合的嘴里还要说什么,就被拽晕过去了。
后来,从班主任的问话中我知道,娟也有一条一模一样的红丝巾,她一会说在上学的路上丢了,一会说放书桌里不见了,但今天她终于知道是我偷走了她的丝巾。一群人围着我的红丝巾,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愣是没找到一点特别之处,除了红色,正方形的,其他什么标志也没有,而娟记忆中的丝巾也这样子。
在彻底找不到证据结案的情况下,班主任请来了我的爸爸。爸爸是本校的老师,但他除了说不清楚情况,让我把丝巾给娟以外,什么也没吭声。
后来,这件事以我胜利告终,老师觉得娟说话前后不一,加上我一病不起,妈妈特意去学校给我请假。
我不知道妈妈去学校发生了什么,但我听到妈妈和爸爸吵架,大意是不了解情况可以回来问,凭什么让孩子把丝巾给别人,坐实“罪名”。
妈妈让我天天带着那条丝巾,以此表示我们光明磊落。可从那以后,我再也不愿意系任何丝巾,甚至不再穿裙子,直到大学。我整个青春年少的时光,再也没有关注自己的穿着。
03
前几天,骑车回家的时候,经过一个十字路口,因为前方绿灯,我习惯性前后左右看了看,没有车打转向灯,便放心地直行通过,毫无预兆的后面一辆右拐越野车碰了我的车一下,因为只是轻轻的挨着,大家都没事,我就准备继续走,可是越野车却停下来了,一中年男人从车里走出来,指着我开骂了“走路都不看,骑个破车子车还磨磨唧唧的,挡着路没看见啊”。
"我直行,按道理应该是您让我先走,再说您没打转向灯,我怎么知道您拐弯”,我反驳。
“××的,看着挺人样的小姑娘,说话怎么不要脸,我的车这么贵,你就看着办....”后面的话不堪入耳。正值下班高峰,我们挡着道,后面的车纷纷打喇叭。我一看秀才遇着兵,我惹不起还躲不起嘛,骑上车准备走,大哥却拉扯开来。看着人越聚越多,那大哥又对着我指指点点训斥一通才骂骂咧咧开车走了。留下我,在那些“现在人真没素质,屁大点事非挡在路上影响别人”的议论声还有无数愤怒和鄙视的目光中,骑着破旧的自行车默默走了。
我没有错啊,我也是受害者,怎么就变成罪恶深重的“肇事者”呢?
04
我忍,我让,如果留下的是心灵创伤?
我谦,我和,如果换来的是得寸进尺?
我们该如何说服自己,既而教育孩子做谦谦君子,温润如玉?
05
正当我在回忆里郁闷纠结的时候,儿子跑过来,一脸天真的说“妈妈,哥哥也喜欢我的球球呢,我想和他一起玩,好吗?”
他小小的脸,在明媚的阳光下,笑颜如花。
我使劲点点头。
如果这个小小的人都选择忘记伤害,共享快乐,我有什么不同意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