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小月看着梁晚风高大俊朗的背影,咬咬嘴唇,小雨啊,你快把他拿走吧,不然,我好像,会舍不得了呢……
……
厨房里,路小月盯着一桌青菜苦瓜胡萝卜之类的“绿死食品”愁眉苦脸。
她本来就不爱吃这些菜叶子、草根子,以前给他做饭也都是买一些容易操作的或者半成品回来,像鸡蛋羹啊,煎饺子啊这些。小雨几次想教她料理,她都偷懒没高兴好好学,今天便感觉有些技拙。尤其是这根苦瓜。
冰山走过来瞥了一眼:“不会?”
实事求是,路小月也不打算负隅顽了:“嗯……小雨没教我怎么做苦瓜……”
“哦?”梁晚风有些意外,“她会做饭?”
“小雨的厨艺可棒了!她在学校外面租了房子里面有厨房每天做好吃的我经常……”路小月兴高采烈地滔滔不绝,每次一聊起自己这个优秀的挚友,路小月都会很高兴,好像说的是她自己一样。
呵,看着一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派头,没想到还是个独立宜家的,难怪能和这只小吃货这么合得来。不过,梁晚风想到这里不自觉地嘴角一勾,不知道李二燕三这俩小子谁能压得住她。
旁观者清,路小月看到他一勾嘴角的样子,以为他又在想小雨了,声音渐渐就低下去、低下去……
于是在小月沉默着惊讶于这个男人穿围裙居然也这么好看的时候,一只带着缕缕奶香的手敲了敲她的额头,“愣着干嘛,吃饭了。”
小月红着脸向后一退蹦起来,就在她带着几分羞愧和感激冲到餐桌前,感慨这个男人居然还这么宜家的关头,却见对方已卸下围裙,大老爷似的坐在椅子上,目如寒水,嗓音清冷,“你不会以为我会盛好了放桌上等你吧?”
呃,也罢,本来应该我自己做的,人家已经帮你做了,那我盛一下也是应该的。
“唔!”路小月咬牙切齿地尝了口梁晚风硬塞给他的苦瓜之后,大为吃惊,“好好吃!一点都不苦!”
“当然,我用蜂蜜渍过了。”梁晚风敲敲她面前的牛奶燕麦粥,“不许光吃菜,喝口粥。”
“唔!”路小月尝了一口后就忍不住吞了第二口,“粥也好喝!”路小月眼里都闪起星星了,难怪这厮这么细皮嫩肉的,平时都吃这么保养的东西了,关键还做的很好吃!
“嗯?怎么了?”梁晚风见她吃着吃着僵住了,问她。
“没、没什么啦!”路小月嘿嘿笑着,端起碗来扒拉扒拉。
嗯,没什么,只是万万没想到,居然真的有一个面冠如玉的男子,上得战场下得厨房,在自己身边。
嗯,没什么,只是又想起了小雨,这个男人在自己身边也终不是自己的,有些难过。
许多许多的事情,就是在这些平平常常的细水长流里慢慢产生的。
以至于多年后的好几次,路小月捏着自己日渐隆起的小肚腩唉声叹气时,梁晚风总是一把揽过她,柔柔地拖在怀里,摩挲着她的腰间软肉在她脖颈出吹气:“谁让你当年那么贪吃!”
而怀里的人总是瞪着眼睛嗔他:“谁让你当年总嫌我做的饭难吃自己抢着做的!”
“那怪我喽?”
“就怪你!”
“嗯……我觉得不怪我,”梁晚风的眼睛又绿幽幽地闪出光来,“要怪就怪你—太好吃了。”然后翻身,在晨曦的阳光里低着唇重重压下。
……
路小月跑了没几步就气喘吁吁跑不动了,于是一屁股坐在跑步机的履带上,撑着脑袋看小雨跑。
小雨身材真好啊~路小月看着看着不禁感慨起来,前凸后翘标准的模特身材,看得她一个女的都想摸摸看。
忽然又想起那个人来,梁晚风,嗯……路小月幽幽地想,不怪他觊觎小雨,是小雨确实太好了。
纪微雨这几天被厚厚的一堆案子折磨着,反倒没有时间思考感情的事。今天案子办完,重重一摞宗卷上交之后本该如释重负,可另一种重负反而不期而至。咸咸的,卡在心坎里。
心情不好的时候她就喜欢动一动,散散心,出出汗。单位里的健身房也就成了她常来的地方。在这里痛痛快快地躺一身汗,通体舒畅,就算想哭,原属于眼泪的那些水份也能顺着汗液排掉。
“看什么?”纪微雨看小月刚跑几步就不跑了,侧脸问她。
“唔……”小月歪着头轻轻地说,“你觉得梁晚风这人怎么样。”
“挺好的啊。”纪微雨挥挥汗继续跑,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这个小呆瓜一定又在乱七八糟地想些有的没的,通常对付这种情况的最佳办法就是,不置可否。让她自己想烦了、想透了,她就不会胡思乱想了。
路小月可不这么想,她以为小雨这么漫不经心是不好意思提他呢,于是赶紧换个话题,“李炎呢,你觉得他怎么样?他好像喜欢你呢!”
呵,这丫头,怎么看别人看的清楚,看自己的事反而稀里糊涂呢。大概,这就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吧。
“也挺好的。”依旧是不咸不淡的。
“怎么又是挺好的呀?”路小月黑线了,小雨一看就没有在认真回答她的问题,“他喜欢你诶!那我说燕京你是不是也说挺好的。”
“想什么呢,我怎么可能喜欢他。”她淡淡地笑起来,不再跑,像是漫不经心地回她。
“不喜欢谁?李炎吗?”路小月没反应过来,刚刚她说了两个人名,不知道小雨她指的哪一个。
“嗯……就算是吧……好了不想这有的没的,”纪微雨走下跑步机往沙袋区走过去,“我去踢两腿,你来么。”
路小月摇摇头,懒洋洋地靠在跑步机上晒太阳。纪微雨别着头边看她边往前走,心里波澜漪漪。
遇到梁晚风后她白胖了好些,白净净的小圆脸在金光下透着丝丝的粉,水灵灵的,那副一脸餍足的样子看得纪微雨有点羡慕,还有一点……怀念。
嗯,怀念。想当初,他们也是这样的啊。
她晃神,笑着摇摇头,羡慕,有什么好羡慕的呢,我自己一个人过得很好啊!
“小雨,你就是羡慕了,我在你心里我知道。”一个长着翅膀的小小雨对着她说。
“不,我没有,你不知道。”
“不对,我知道的。我知道一个人久了,看到恋人会真心羡慕,也希望身边有个人,让你不用加班深夜时自己一个人回家,不用休假时自己逛街、吃饭、看电影。我知道的,以上说的那些都不重要,你只想有个人能和你分享开心的事,从自己耳朵里取出一只耳机塞到他耳里,去巷子里找网上看到的好吃的小店,委屈难过的时候他能抱抱你,告诉你他在。”
“不是的,不是,那些都是你的胡思乱想!”
“小雨,你忘了吗,我就是你啊!你想的什么我都知道。”
“你都知道?那你知道有句话说不介意孤独,比爱你舒服么!”
“你这样说,不就是说明了你心里还有那个他吗?小雨啊,小雨……”
“小雨!小雨!”,一阵溢满惊恐的尖叫刺痛她的耳膜,疼的她回过神来,眼睛顺着声音的方向,映射出的是路小月那张爬满恐怖的极度绷开的脸,头顶金属崩裂的脆响杂糅着周围的惊呼声闹哄哄地涌进她的浑身血脉,她本能的意识到什么。接着便感觉有一股黑风像自己恶狠狠地扑过来,天旋地转的刹那间,身体被一片热热的柔软包裹着,似乎狠狠砸到什么东西,耳边一阵闷哼之后,便一片漆黑,什么也不知道了。
路小月两条腿像断了一样瘫在地上,长这么大她竟然头一次,真的是头一次地,嗅到了死亡的味道。
她的眼里、脑子里都是一片白,死白死白,就像躺在那里的小雨的脸一样,就像她自己的脸一样。
小雨,小雨,那个平时笑着拿手指头戳她,不耐烦地拍她,脸上冷冷地却总在关键时刻扶她一把,她以为好强好强好厉害,一直把她当作自己大树的小雨,就这样一动不动地躺在那里,面色惨白,像是……她想到一个字,浑身一阵恶寒,头晕得想吐。
真的就像是……死了一样。
脸上瞬间就潮呼呼地蔓延开。
一片短暂的死寂之后,嘈嘈杂杂的声音又响起来,有的人忙着打120,有的人忙着把压在燕京和纪微雨身上的钢架和沙袋搬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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