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浑浑噩噩过了二十年,循规蹈矩,乖巧听话,以为会找一位同我一样无趣寂寞的人过完一生,却在遇见你的那一刻在心里炸出了一片烟花,走上了和我设想的完全不同的轨道。
壹 相遇
遇见祁先森,是2017年1月18号,闺蜜的婚礼上,他作为男方的亲友,起了个大早,来接新娘,那时候我正处于失恋期,刚结束了一段三年的异地恋,说是失恋,其实好像并没有多少难过,时间有时候让人变得麻木,曾经拼了命去喜欢的少年转眼也就这样放下了。看着闺蜜盛装出席,要奔赴她的幸福,我有些恍惚,是而忽略了人群里那道目光。良辰吉日,我和老大作为新娘从小一起长大的姐妹,陪着她去了她将要重新融入的另一个家里。那是我我印象中对祁先森的第一眼,一看就不是个好孩子啊,纹身,染发,可是他开口说话的一瞬间我的心脏莫名震动了一下,我喜欢这个声音,我的心告诉我。吃饭的时候,有人叫我们一起,坐过去才发现,真巧,是他,后来才知道,那场饭局,一开始,就是个陷阱,而我就这样掉下去了。祁先森很活泼,笑起来眼里盛着太阳,他隔着一个老大不断在和我说话,迟钝如我也感受到一丝不一样,却也没有往深处想,毕竟他和我那样的不同,我也怕因为他的一时新鲜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邻座的男孩向我要微信号,我笑着摇摇头,可能是受结婚的氛围感染,荷尔蒙肆意,我今天收到了很多好友申请,可我向来慢热,不喜欢这般直白的示好,一一婉拒,而这次,一桌子的人都在起哄,我不得已掏出了手机,真巧,扫不出二维码,我舒了一口气,这时候祁先森说了一句很土的对白,我好像在哪见过你,我再忍不住故作的矜持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那大概是我大众脸吧我只能这样回应他,我的好友列表里是不是有你?他又问道,桌上的人开始唏嘘起哄,明明是他自己挑起的话题这时候他却脸红起来,支吾着开始解释,然后亮出手机说没电不能加好友证明自己没有别的心思,而后转过来认真的看着我说我把我的微信号给你吧,你看,不一样的人连把妹都是不一样的方式啊,莫名有些可爱,鬼使神差就把手机递过去了,收回手机看到新的联系人里他的网名忽然就受蛊惑一般念了出来,他却一脸自豪的问我他那逗比的网名不是很好听,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嘴角一扬果然是我可爱的祁先森啊。
贰 告白
婚礼后的几天,他时不时顶着那个有点搞笑的微信名和我聊天,吃饭睡觉喝水,只要能问,他都能拿出来聊,而我忙于帮父亲完成大量的工作对于他的问候也常常爱答不理,那时在我看来,他们这样常年混迹于夜店酒吧,习惯灯红酒绿的人,看上我这样清汤寡水的大学生,大概也只是为了换换口味或者向别人炫耀他的驾驭能力吧。我们甚至从来没有问过对方姓名。祁先森第一次跟我告白,是在婚礼后第三天夜里,前男友打来了电话,用我从未听过的语气向我忏悔,寻求复合,我是个心软的人,向来看不过别人因为我而痛苦,可是过去三年种种不断浮现,我居然狠下心拒绝复合,当他用自杀做最后的挣扎时,我忽然觉得释然,一个连自己生命都企图拿出去祭献爱情的人,实在算不上男人。闹腾到半夜三四点,期间祁先森一直在给我出谋划策,趁虚而入也好,真心实意也罢,那天晚上是他给了我勇气从深渊里爬出,作为回报,我听了他一个小时沉重的呼吸声,打着电话陪他入睡。挂了电话我看着天花板想着他的那句告白,他说我第一眼看到你就喜欢你,是真的。第二天我去向老大诉苦,说起祁先森的告白,老大一脸惊讶的说你看不出来他喜欢你吗?他在饭桌上全程看你的眼神都不一样。我呆滞的回答她近视加脸盲的我连他长什么样子都记不住啊还看得出劳什子的眼神喔,只记得他一头飘逸的金灿灿的小黄毛喔。于是老大抢过我的手机对祁先森说要追我妹子先把头发染黑了。我记不得她们之间冗长无聊的对话,只记得末尾处他发出的一个字——好,和他第二天出现在我面前还在滴水的黑的不正常的头发和因为自己染发而弄得一塌糊涂的手,哦,还有百年不变的二愣子一样和他小流氓身份不符的傻笑。
叁 牵手
和祁先森终于决定在一起,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我陪母亲逛街,在一片千篇一律喜庆的红色里试图挑出别具一格的过年要用的对联灯笼,他的消息和过去几天如出一辙——答应我吧。四个字,让我忽然想起前一天他和新郎喝醉了要看鬼片在闺蜜新居的沙发上因为害怕边骂鬼边紧紧抓着我的手不放的样子,我笑了笑,顺手挑了一束蓝色满天星抱在怀里然后回复他,我手都给你牵了啊。他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再三确认后便在朋友圈发布了我的照片。就好一个假期吧,我告诉自己,反正他估计也不会坚持多久,那是我当时的想法,因为实在不同,直到现在我也从未想过我们能彼此磨合如此之久。新年后是我们的目瑙纵歌,从我们正式在一起过去五天第一次见面,新婚的闺蜜在置办摊位,我们去帮忙,期间气氛莫名尴尬,各自忙和互不沟通,终于在奇怪的氛围里忙完后,祁先森走向我,我的心跳得很快,我按住本不该再鲜活悸动的心努力扬起头看着他,他说,跟我回家吧。回家吧,二十年,很多段感情,很多个男友,我却第一次听见有人对我说,跟我回家吧,我的脑袋里像在放烟花,噼里啪啦,却清晰地听见自己说,好。我就这样跟他回去了,站在种满果树的小道上,我还在恍惚,和祁先森的父母外婆舅舅见了面了,这才第五天,后来朋友告诉我,他逢人就说看见我的第一眼,连我们的孩子叫什么名字在哪上学都已经想好了。我只能失笑,遍忽然觉得自己好像走向了不受控制的趋势,他就像一个老练的猎手,从容不迫地把我圈进了他的地界里。这种感觉奇妙,却又让我沉迷。
肆 往后
祁先森虽然很早就不读书,步入社会,却依旧像个孩子一样幼稚,笑起来没心没肺,依旧怕黑,怕鬼,怕一个人,会在听到喜欢的歌时忽然手舞足蹈,会在看到一点搞笑的事物时笑的不能自已,也会在看到伤感的电影时落下眼泪。我曾经以为他生性浪荡不会专一却发现他对感情其实认真深沉。不知不觉和祁先森在一起半年了,离我以为的一个假期过去了很久,我们疯狂而又偏执的彼此陪伴,在寒夜里为了带我回家骑着围巾从冷风里呼啸而过穿过繁华的夜市,为了来学校看我飞过了667公里的天空一个人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城市,他的父母会在我偷偷趁小假回去看他的时候给我买一大堆吃的让我带回学校,在知道我爱吃粉条后专门挑时间给我煮了一锅美味的粉条鱼,我们也有过争吵,在半夜两三点里戳着对方的痛处却总是吵着哭着变成了还爱着,冷战从来没有超过一个小时,他总说我忍不住,我想跟你说话。不管谁的错最后一定是他妥协说对不起,他为我戒烟戒酒戒夜店戒异性聊天,他会在家里没网我说无聊时抱着我的平板去邻居家蹭网给我下游戏,会在我去他家吃饭说不想洗碗时乖乖用不熟练的手法把碗收拾干净,会在我不说话的时候走过来抱着我用笃定的语气说你不开心,然后在我自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的时候开始用各种方式逗我笑,会在我随口说想喝东西又担心他跑出去买改口说不喝的时候说我知道你想喝快告诉我要喝什么,而我却越来越任性不可理喻常常生莫名其妙的气,总是把事情情绪化让后等着他来哄。老大说你可能没发现,和祁先森在一起你总是很容易发脾气,我才忽然发现,被一个人宠坏,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也忽然意识到再怎么不合适的两个人只要愿意爱,就能这样不一样的走下去,因为知道你会哄我,所以毫无顾虑的发脾气。我们完全不同,我爱安静他爱热闹,我爱古典他爱嘻哈,我爱西瓜他爱草莓,我爱猫他爱狗,可是我可以安静的陪他去热闹的地方,可以在古典的音乐里陪他一起嘻哈,我们可以一起吃西瓜和草莓,可以养一只猫和一只狗,因为我爱他而他爱我。
伍 余生
我亲爱的祁先森要出去努力奋斗了,他说如果不是你我可能一辈子就愿意窝在这个小地方生老病死,一生平庸碌碌无为了,所以是你给我勇气和目标,想要去更大的地方给你更好的生活。他一遍一遍的对我说不要喜欢别人,要等我,我也一遍一遍的告诉他我会等你。因为我花了二十年才遇到这样一个你,又怎么能轻易放弃呢。可能我们相遇的有些早,我还没毕业而你已经开始向往成家立业,可是时间才能证明我们一起克服了多少困难,那些阻碍会成为以后回想起来发光的礼物,所以不管我们相遇的多么不合机遇,我始终相信那是我们命里该有的情节。你可能不知道,看过你笑的样子就不会再去贪恋别人的温暖,感受过你的温柔就不会再去接受别人蓄意的讨好,我把往后的几十年光阴都装进了盒子里,等你回来我会把它细心打磨然后交到你的手中。等我们有了家养了猫狗种了西瓜草莓买了嘻哈古典音乐,我们就可以安静的躺在热闹的院子里听蝉鸣看星星,回顾我们过往的执着和勇敢,计划余生的爱与信念。嘿,祁先森,我想你的余生
,只能姓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