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施页
果真,如杜若所说,对方想要钱。
听杜若说,应琼的作品的确存在一定程度的抄袭。对方姓陈,是应琼在外留学期间的室友,两人因某些问题大吵一架,之后应琼回国,两人再无联系。
所以应琼说在梦中看到这幅画,应该是两人合租时,无意中看到陈小姐的作品。时隔一年,它突然出现在梦里,应琼便误以为是灵感,画了出来。
现实中看到的场景出现在梦中,这也是很常发生的。
毛温言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而又出现其他的谜团:
对方要的肯定不是个小数目,是谁帮应琼解决了这件事?还有,杜若为什么知道的如此清楚?
他不解,但他没有问。
事情妥善解决了,但应琼显然吓得不轻,整个人精神极度紧张,看人看事都非常谨慎。
画室没见她再来,去她家探望,她也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谁都不见。
那段时间,毛温言整天都跟杜若在一起。
晚上两人开着杜若的车兜风,在无人的高速路上飚到200码,大声喊叫;还翻墙而入,进到不远处的学校,先是在小湖边闲逛,接着又跑到操场上狂奔。白天在酒店遇到,两人又装作互不相识,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
尽管没有应琼的陪伴,毛温言依旧过得很开心。
男男女女口中不停叨念的喜欢,不过是无聊时排遣寂寞的代名词。
立春那天,上海飘起薄薄的雪花,人们试图伸手去接,可雪花瞬间融化在掌心。
杜若在开着暖气的房间喝红茶、吃枫糖蛋糕。
突然她收到一条短信,接着目不改色的给毛温言打电话。
“怎么了,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毛温言问。
“是不是我们的关系见光死,白天不能跟你联系?”杜若略带娇嗔。
“不是,到底怎么了?”
“应琼要结婚了。”
“什么?我怎么不知道?”毛温言在电话那头叫起来。
“我这不是告诉你了。”杜若笑。
“跟谁结婚?”
“说了你也不知道。”
毛温言沉默,“我待会再跟你联系。”说完便挂了电话。
毛温言脑中一片空白。
应琼要结婚,跟谁?她何时有了男朋友?一直以来都是自己在她身边,什么时候冒出一个可以结婚的对象。虽说抄袭事件对她打击很大,但对于感情,她也不可如此鲁莽行事。
不行,必须要当面找她说清楚。
毛温言一边给应琼打电话,一边往她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电话始终没人应,毛温言按响了她家的门铃。
门铃刚响一声,一个身穿褐色大衣、黑色西装的男人开门往外走,应琼穿着单薄的毛衣跟在后面。
毛温言一脸讶异地看着他,难道他就是即将跟应琼结婚的男人?
对方看到毛温言并没有表现的过于惊讶,反而转身拥抱应琼,轻吻她的额头。
“我走了,明天再来看你。”男人说。
应琼点点头。
毛温言眉头一紧。这声音好熟悉,似乎在哪听过,在哪呢?
“找我有事吗?”应琼打断了毛温言的思绪。
毛温言回过神来,跟着进了客厅。
一路上,毛温言想了很多个开场白,可到了要开口的时候,却一句也想不起来,只得直截了当地问。
“我听说你要结婚,所以想来问问你,是不是......”
“是真的。”应琼打断毛温言的话。
毛温言愣在那里,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应琼,表情凝固,一动不动。
尽管得到当事人的答案,可毛温言依旧不死心。
”是刚刚那个男人吗?
应琼貌不忌讳地点头。
“为什么?”毛温言问。
“我想结婚了,他愿意娶我,这就是原因。”
毛温言走到应琼身边蹲下,握住她的手,问道:“那我呢,我也愿意娶你,为什么不是我?”
应琼推开毛温言的手,站起身来,“他安慰我,为我排忧解难,他相信我,尽管所有的矛头都指向我。在我不开心的时候,他愿意煮饭做菜给我吃,甚至放下工作,陪我去游乐场肆无忌惮玩上一整天。”
“我也无条件的相信你。你想去哪,我都可以带你去。”毛温言深切地看着应琼。
“你?你有的是时间,不过是请假的问题。可他不一样,那么多事情等着他处理,那么多会议等着他召开,那么多员工等着他发工资。对于时间比金钱更重要的人来说,挤出时间陪伴才显得难能可贵。”
毛温言摇头,“我不信,你曾说因为我,会考虑拒绝其他人,那你说的话又算什么?”
“你们都是一类人,给不了我最好的生活。”应琼轻声低喃。
“你一点机会都不给我,怎么知道我给不了你想要的生活。”毛温言几乎发怒。
应琼站在墙角冷笑,“他跑前跑后,花了几千万把事情摆平,而你只会打电话来告诉我不要难过。订婚,他送我一艘游轮,你有什么?”应琼抬起手,“他送我的戒指200万,你又能给我什么?你连你自己的生活和感情都处理不好,还怎么来照顾我?”
毛温言身体不停地发抖。
“上大学时,我崇拜你画画好。当你当着全校师生面,画了叶青青的肖像画向她表白,我好羡慕她。后来你们在一起,你对她的好我看在眼里。我心想,一个能对女朋友这么贴心的男生,一定不会太差。从那以后,我就经常跟着你,甘心做你身后不被注意的影子。后来你跟叶青青之间感情出现问题,你把我当成精神寄托,我也乐在其中。可你始终只是把我当成备胎,从没有正眼看过我。我那么喜欢你,你有想过我是什么感受吗?”
毛温言不说话,全身肌肉都在颤抖。
应琼整理好情绪,继续说:“后来我出国了,决心要改变。如你所见,现在的我不是以前你认识的应琼,我不会跟在你的屁股后面听你摆布。以前觉得你有理想有抱负,可至今才发现,你只是会动动嘴皮,发发牢骚,什么时候付诸过行动。看看你自己画的画,跟几年前相比没有一点长进,你只能活在过去。”
应琼突然怒火中烧,指着毛温言大声说:“吃里扒外,叶青青跟了你这样的人,简直是她的不幸,你还有什么资格挑三拣四。”
毛温言他心慌如麻,嘴角不停抽搐,四肢发软,一下瘫坐在地板上,久久无法直立。
他听到应琼静静地说了最后一句话:“毛温言,我早已看不上你了。”
这是毛温言怎么也想不到的结果。他不记得自己是怎么走出应琼家大门,又是如何坐车回到酒店房间。
那种心慌的感觉,一直持续到第二天早上才渐渐平复。
他并不因为应琼结婚而难过,而是她的话针针带刺,字字见血,剥开来看,却发现都是事实。
这让毛温言一时无法接受。
应琼的婚礼定在1个月后,时间仓促,可婚礼准备的却一点也不马虎。
毛温言并没有收到请柬,但他还是不请自来。
庄严的教堂,洁白的婚纱,浪漫的气氛,这个毛温言幻想过无数次的女人,正站在牧师前宣读誓言,跟另一个男人交换戒指。
毛温言悲从中来,不禁感慨。
这时,眼前出现一杯香槟,“不是你的,终究不会是你的,何必难过。”
毛温言抬头,是杜若。
“你怎么也在这?”
“我可是宾客,名正言顺被邀请来的。”杜若笑。
“你是应琼的朋友?”毛温言想起,杜若总能知道应琼的很多事。
杜若摇摇头。
“那你是男方的亲友?”
杜若抿了一口香槟,“既不算亲,也不算友。”
杜若笑的很勉强,虽然他们认识没几天,但毛温言知道,她这话里有话。
突然,毛温言想起了什么。他看了一眼新郎,又迅速转头直勾勾地看着杜若,眼睛睁到最大,全身像被定住一样不得动弹,样子很滑稽,但他们谁也笑不出来。
新郎是杜若的情人,那天在酒店房间里的男人。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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