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模糊不清的祖父

    关于祖父,更多的是记忆里的样子。几年前,也想过用文字记录一下记忆里的祖父,可是,每次写到祖父的经历时眼泪会止不住的流,或许是因为自己对文字驾驭能力不足的缘故,始终无法表达出祖父应有的模样,于是,多年来,始终是在脑海里回忆祖父的模样,然而,有些记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世的变迁在逐渐的淡化。

  如今,距离祖父离世也快十年了,心中对他的怀念也渐趋淡化,有些泪水也不在那么强烈,这些年来,或多或少通过与祖父同龄的人谈及,他们关于祖父的回忆竟成了我对祖父怀念的主力。近日,很多突发的事发生,让我应接不暇,常常在梦中惊醒,祖父当年与讲述的故事仿佛就在昨昔。

    午后,并无稳定的阳光,消沉懈怠的躯体无法呼吸室外新鲜空气,同宿舍友在篮球此起彼伏的状态尽显青春的活力。慵懒、懈怠,成了近日我的全部写照。椅子上斜躺的我又梦见了祖父向我招手。惊魂未定,又或许是某种暗示与警示,环顾室外,决定把哪些零散的记忆拼奏一二,以慰那久久不能平息的魂灵。

      祖父,一个地地道道的农村人。据祖父的二姐及小妹说,祖父上头原有好几个兄长,但那年头,似乎与战争有关,都不幸夭折。祖父的父亲操劳大半辈子,只得祖父这么一个男丁承欢膝下。后(约莫1940年左右)遇上征壮丁,祖父的父亲原有兄弟三人,最为单薄的莫过于祖父这一支了。征丁的政策也能确保普通家庭至少留有一个男丁传宗接代,后来,或许是由于战争快要进行到决战的关头,凡见男丁都是被征对象。那年岁,据后来祖父说,他近八个年头(8岁,虚岁哦),被他的父亲连夜背着往另一个方向跑,也就是现在老家的位置。后来,解放军来了,祖父之前的住地和现居地均迎来了解放,并在后来的日子里,有了自己的承包地,于是便正式定居了。

      据说,祖父年轻的时候,常被欺负,因为是远来客,又居于别性族居之地。每每听及祖父被欺一事,心中的怒火与怜悯无处安放。就拿一个简单的发生在我们记忆里的事来说吧。大约是2000年左右,我家所在的那个小组,小组长家盖上了平房,就建在全组人吃水的上方,也就是在水井上方修建房子。既然建了平房,窗子自然上不了要装上玻璃,那时候,好奇的我们被父母看得严严实实,不准近距离观看,主要是怕我们弄坏了赔不起。这不,有一天,与我同龄的一个堂兄弟,三叔家的,到水井上去打水,那天,家里大人都在地里忙活,组长家的玻璃裂了。原因是窗子的冬瓜树做的木框,在阳光照射下,水分流失,木质变形,玻璃炸裂。但组长家把玻璃炸裂算在了我堂弟的头上,那时候还闹到村里面,要求村长和支书主持公道,最后,我三叔赔了几百块钱才解决那件事。

    其实,事情并不复杂,倘若放在今天,就算是我堂弟的全责,换一块玻璃也不过就是几块钱的事,但那时候竟那么的复杂,其中原因不言而喻。

    我的父辈,他们有四兄弟,仍被欺负。我祖父一个人的时候 ,他到底经历了什么,现在很难说透。

    祖父的父亲,对我来说,完全不知道长成什么模样,只是听得祖父在我小时候说过,他说他父亲患有眼疾,且眼睫毛很长。那时候很穷,没有条件就医,于是祖父便去学了医,在大山深处寻找适合治疗眼疾的中药,据说,祖父的二姐也是遗传了他父亲的眼疾,年轻的时候已然看不清,这是祖父的二姐说的。祖父在时光的迁移中,医术渐渐有了长进,他父亲及二姐的眼疾也好了。后来,祖父便十里八乡的出诊维持生计,当然,他并没有收取高额的费用,前几年我在祖父遗留的物品中还找到一些欠条,都是些泛黄的纸条,上面的金额也就是几块到几十块钱的。

    当然,祖父维持生计的并不仅仅是靠出诊这一单一的技术,他还会杀猪,现在政策来看,已然违法了,但他生活的那个年代,并没有涉及违法这一说,靠给人杀猪赚取猪毛来维持生计,他帮人杀猪并没有收取费用,只是杀完猪,褪下的猪毛带走了。

    出诊,杀猪,养活不了一个家庭。土地里的活并没有落下,闲暇的时候,祖父也会赶着牛到山上吃草,我对祖父的印象,很多便来自于祖父带我放牛了。

  锻石,祖父维持生计的一个来源。现在家里还有保存有石磨和一些石器,都是祖父带着我父亲几兄弟的成果,据说,周围人家的石磨,水缸,以及死去人用的石碑都出自祖父之手。

  祖父的一生,或许有很多屈辱与无奈,但随着祖父的离世,与祖父同龄人的离开,关于他们的事迹,或许再也无法再现。

  心中残存的些许记忆,很难表达对祖父的怀念与感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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