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徽省安庆市十里中心学校 汪琼
处理好一堆左左右右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都有大大小小问题的《课堂练习》后,怕自己会废掉,拿着《新语文》进教室,对孩子们说:这节课不上课了,老师给你们读故事吧!本来屏息凝神的孩子瞬然五官生动起来,向来安静的小怡竟然大声说:谢谢老师!这一向,孩子们也被《课堂练习》上花样百出的练习题,弄得东西南北都分不清了。
共读的是《馅饼里包着一块天》,英国童话:老太太做馅饼时,一块天被包进去了,馅饼烤熟后带着老头老太太和他们家的猫轻轻地飞起来,一路上还捎带了飞行员、鸭子、山羊、大象。后来馅饼凉了,落在温暖的大海上变成一座岛屿,大家快快活活在岛上生活,再也没有回到寒冷的家里。童话反复的结构,满足小孩对重复的需要。每遇上一只动物,它们都会问老头老太干嘛坐着馅饼在高高的天上飘。老太太回答:不是我们飞,不是我们飘,只是因为停不了。每每快读到这样的对话,都让孩子自己接下去,这样的情境代入很容易将童话语言变成孩子自己的;而只是角色改变情节类似的设计,特别易于孩子表演。留守的小阳对故事并没有兴趣,上小学之前,玩和看电视就是他的生活,与书没有半块饼干的联系。但当我将手上的书当成馅饼,邀请他扮成山羊跳上来带着他一起飞时,他咧开黑兮兮的小脸真的跳起来。全班都朝我招手,希望我这块馅饼飞到他们身边,也带着他们飞上天空。当然也不乏其它惊喜,比如上课不是动手就是动脚的小宇子,听到我读烤熟的馅饼轻轻飞起来,他居然踮着脚双手拍成翅膀样轻轻巧巧在教室飞起来,我一表扬,教室变成馅饼天空。
这样的故事剧场,仿佛阳光,抖落满天雾霾。语文课是什么呢?是经济基础。经济基础关照的是生活与生存,是安身与否。一个“绿”字,“绞丝旁”加“录”为“绿”;“录”字下半部非“水”;“绞丝旁”与“丝线”有关,列出“线、纱、绒、经”等;“绿”与“红”相对,组成“绿树红花、红绿相应”等。这些是基础,是基本功,也是必考内容,借此交换分数、文凭、生活等必需物资。
而文学课呢?是上层建筑。上层建筑关注的是心灵与精神,是安心与否。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江南之绿映衬着前途未卜、有家难还的迷茫与惆怅;“青草年年绿,王孙归不归”,草绿有时,归期难料,离思方深;“青箬笠,绿蓑衣,斜风细雨不须归”, 渔父戴青箬笠,穿绿蓑衣,在斜风细雨中乐而忘归,归园田居一直是文人壮志难酬后的梦想。这些是诗意,是纳悦,人生充满劳绩,但仍要诗意栖居在大地上,在尚未丧失自知时借一字一句对内心的建构……
教语文以来,一直尝试大阅读,渐渐到课外阅读课程化实践,却一直没能深究为什么,固执己见只是凭直觉与天性。当试图在基础语文和诗意文学之间把握平衡时,终于了悟文学其实是对语文的拯救,哪怕一屋子的物质,也不可或缺精神那口气。但另一个误区是:将文学作品功利化,改造成“有用”的语文课,是不是另一种伤害?
教育,一样需要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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