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的2020——从新一线回到小县城……

2021年元旦马上就要到了,那天聊天说起新年愿望,一位同事说,希望2021年是平凡的一年……是啊,经历了新冠疫情,好好活着成了更多人的新年愿望。

2020年1月初,彼时的我们还在合肥,当时武汉的情况尚未引起重视,我也只是在微博上看到有关情况,还在半信半疑中。记得那时看到的一段微博说,武汉有全国科学病毒研究所,科技实力非同一般,不必为此担心,全国上下还是普遍的乐观情绪。后来看一些相关报道才知道,那时的武汉已经是人心惶惶,尤其是一线的医护人员,他们嗅到了危险。

1月21日(腊月二十七),我们一家三口驱车从合肥回山东,到家后,武汉疫情愈发严重。整个春节,没有出门拜年,没有家庭聚会,也是有史以来少有的跟我爸妈围坐在电视机前,看了一次春晚,据说那年的春晚收视率创下新高。1月23日,武汉封城,全国哗然。在老家待了几天,到1月27日(正月初三),我们陆续接到公司延迟上班的通知,于是决定早日回合肥,恐有变故。1月28日(正月初四),启程回合肥。此时武汉医疗系统濒临崩溃,军队医护人员开拔奔赴武汉,紧接着全国各地医护人员开启千里驰援武汉。这期间,伴随着科比意外去世,伴随着武汉红十字会的浑水,伴随着方方日记……一切都慌乱无助。2020年就这样开始了。

疫情并没有给人们喘息的机会,短短几天,全国多地都出现了确诊病例,于是,按照规定,我们开始了封闭在家的日子。

早上起床—做早饭—吃早饭—做中午饭—吃中午饭—做晚饭—吃晚饭。如此循环往复了大概一个周时间。由于小区封闭,只允许一个人限时出入,日常物资的采购成了人们关注的问题,恐慌性哄抢一度导致合肥各大超市物资短缺,记得那时我还在网上抢购面粉、抢菜……不过这种情况持续时间并不长,后来就是娃爸每周定期去超市采购。

这期间,还有一种物资因为疫情成了所有人疯抢的对象——口罩。一次性医用外科口罩、N95口罩、KN95口罩……由于正值春节期间,口罩生产厂家的工人们都在休假,口罩严重供不应求,价格更是疯涨。记得当时我在网上花了20块钱给橙总买了一个口罩。后来,有店家卖儿童口罩,我就一次性囤了100多个,以至于至今还没用完。

听说武汉的疫情很严重,有段时间,不少人因为医疗资源有限,得不到及时救治而病亡。一个医院的院长感染了新冠,不幸离世,而他的妻子正是这个医院的一名护士,却不能见到丈夫最后一面……作家方方说,时代的一粒灰,落在个人头上,就是一座山。

随着疫情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控制,不少企业要求员工开始居家办公。由于比正常的开工日期延迟了一段时间,一开工事情就像海浪一样一波接一波地压来,不仅多而且繁杂。2月17日,我居家办公的一周后,娃爸开始去公司上班。幼儿园没有开学,只能我一边带娃一边在家办公,工作上的事情并没有减少。每天要定时参加公司组织的线上考试,越着急参加考试,另一边娃就吵着让我陪他玩儿;每天中午想趁着他睡觉干点活,但他就是不睡,然后还有领导催命连环call,那段时间记不清楚对娃吼了多少次,也崩溃大哭过,看着娃恐惧的眼神,感觉自己真的很没用……

临近3月底,我向领导提出了辞职,因为实在扛不住一边带娃一边干活的日子,娃带不好,活也干不好。到了4月份,娃爸也因为某些原因向领导提出了辞职。他在那个单位工作了8年。有一天,娃爸跟我说,既然我们俩都辞职了,那干脆回老家重新找工作吧。

其实,我们本来是打算回山东老家的,但是要真的做这个决定还是很艰难。他在合肥待了8年,从2012年毕业便来到了这里。我们在这个远离家乡的城市里,靠着自己的双手,一步一个脚印地走过来:2014年,用娃爸积攒下来(我家里也支持了一部分)的钱付了房子首付,2015年1月9日结婚,2016年5月,新房交付;2016年7月,橙总出生;2017年元旦,入住新房;2017年贷款买了第一辆车,一路走来,有欢乐也有眼泪。

到2020年,我们在合肥的小家已经住了3年,这里有合肥植物园,附近小环境也是山清水秀,我和娃爸都很喜欢这里;由于小区不大,邻居间都互相认识,感觉很温暖,也由于橙总话痨的特质,小区里的保洁阿姨和保安叔叔都跟他成了朋友……突然说要离开,还是有点舍不得。

考虑到老家小县城,没有那么多就业机会,我俩开始准备考试。但是仍然很焦虑,因为如今县城的体制内考试也已经很难了,不是什么人都能考上的。一直到6月份,娃爸给一所学校投的简历,有了回音,学校让他准备一下参加面试。于是,6月底的端午节,我们回了老家,谁曾想,这一回来就有了结果。

娃爸顺利通过面试,在这个知识至上的年代,学历还是一块很有用的敲门砖。紧接着,学校要求他7月初到校报到,我们就这样开启了老家的生活。

老家的工作定下来后,趁着暑假期间,我俩回了趟合肥,把房子的事情处理好,就匆匆忙忙地赶了回来,8年时间,就只在朋友圈里跟大合肥道了个别。而橙总,从回老家后,就没回去过(考虑到疫情,我们中途2次回合肥都没带他),到现在他还时不时地跟我们提起,他想回合肥的那个家看看,还有他的好朋友们……每次他说这话,我都会有些许感伤。

跟合肥快节奏的工作生活节奏比起来,回来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突然慢了下来。有时间看蓝天白云,听听耳边的蝉叫鸟鸣,海浪声声,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但也有很多不适应,此前我俩在各自的时空里忙碌,根本没有时间交流,如今在学校里,早上一起出门,中午一起回公寓吃饭,晚上一起做饭,突然增加的交集,矛盾也就随之产生。娃爸回来之后,像是突然找到了安全感,身上的稳重特质变成了张狂,那段时间我很是不喜欢。后来想想,很可能是因为刚回到老家太欢喜的缘故(现在他已经基本变回正常模式了)。除此之外,还有水土不服,说起来真的搞笑,回到老家竟会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夏天的海边,气候潮湿,脸上长痘痘;到了冬天,寒风凛冽,皮肤又开始起皮。如今,我们也慢慢适应了。

新的工作环境,结识了新同事,他们大多数都是和善友好的,当然也不乏一些犯jian之人,总之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我们也还需要历练,相信认真做事,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才是根本。

橙总也交到了新朋友,他会经常送一些妈妈做的不太好吃的甜点给他的好朋友们,他也经常没脸没皮地到好朋友家蹭饭……家里吃的蔬菜和水果都是姥姥姥爷自己种的,纯天然无污染,当然,到了冬天就会比较惨一点,只能吃点白菜和土豆,没有那么多花样。橙总已经跟姥爷商量好了,来年春天,在姥爷的菜园子里开辟出一小块空地,种上自己的菜,他要每周末回来照看他的菜菜们。

说到橙总,他这半年基本上是散养状态,每天放飞自我。现在在学校的幼儿园读中班,最近疯狂地爱上了奥特曼,说他长大要当一个奥特曼,保护地球。嗯,这个梦想听起来不错。目前还没给他报兴趣班,只是每天的读绘本时间一直都没有断过,这成了一个习惯,每天睡觉前必须要读,都说读绘本识字量大,这一点在他身上貌似并没有体现出来。有一天,我指着一个“好”字问他,这是个什么字呀?他说“女”,我说,左边一个“女”,右边一个“子”,读什么?他说“女子”……嗯,从那以后我就放弃了读绘本识字的这个目的。将来,他可能在这个小县城里,在他爸爸曾经的学校上学,然后走一条属于他自己的路……有时候想想我们都是普通人,娃将来就做个普通人。

2021年就要到了,在这个时间节点上,是不是适合立个Flag啥的。想把自己落下的摄影捡起来,好好学习,多多练习;多读些书,此前看了一部纪录片《但是还有书籍》,知道了很多很厉害的人物,要多多向他们学习。

不念过往,不惧未来。2021年,临近不惑之年,愿被岁月温柔相待。

最后,希望,2021年是平凡的一年,身边的家人、朋友平安健康。

2020年12月28日

于乳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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