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校门口,我拍打着电子门,大声地喊:“师傅!开门!”折腾几番,可门房玻璃窗内,一片寂静,这铁青的栅门,就这么无情地将我拒之门外。
这未归家的人啊,近一个小时,可怎么打发?在门口踌躇了半天,枉费了半点时光。
无奈之下,向左看是高楼街道,通往喧闹,我必不去。向右看是渭河公园,哦,冬天的太阳,它可是哪儿都有的啊!
几步就上了台阶,站在河堤上,阳光欢快地浸着风,一股清凉和草香扑鼻而来,公园里,各色树都仿佛被冬天禁锢了,被冷霜冻坏了,瘦梢梢地,皱巴巴地,正在阳光下晒着。来到公园里,目光扫了一圈,似乎就我一人,阳光懒懒散散地穿过枝枝丫丫,影子斑斑驳驳,风在浅浅地低唱着。
我倒喜欢这样的清欢,走走,瞅瞅。满园的柳树,婀娜的身材更显瘦弱了,细细的眉眼全不见了,那梧桐槐树,凡是高高的树干上,已经是光头司令了。而地上,一片片草儿,一方方冬青,反而低低矮矮的,一抹浅青,一眼嫩黄,即使厚厚的黄叶,也遮不住它们的光彩。是不是,冬天太嫉妒人间的美景,它派来天兵天将来围剿,不知谁出的馊主意,从上面放一把火来烧,树木被活活的烧干了,而柔柔弱弱的草儿,凭着自己低贱的命儿,反而存活了下来。我怎么有这样的想象,自己不禁哑然失笑了。不过,我倒羡慕起小草了,“低者为王”,不是吗?
沐浴在阳光下,穿梭在园子里,我就是一颗移动的树。来到广场,一对父子俩打羽毛球,一个低,一个高,一个抛,一个接,全神贯注的发球,奔跑跳跃的接球,多么动感的画面。
继续走,不知不觉来到渭河河畔,长长的铁链里,是一条步行道,铁链外青草滩边,一片枯萎的芦苇,在风中轻轻摇曳。静静的渭河,阳光像线条一样,投射着的光芒,像碎碎的银子,洒在河水里。数十只黑鸭子,悠闲得在水上嬉戏。目光再远一点,就瞧见了对岸耸立的座座高楼,高楼之上,浮云一层又一层。
我坐在河畔的木椅上,静享这眼前的风景。一阵风,一湖水,一抹云,都是那么的禅意,或许,经过世上所有的繁华与荒芜,才能做到云的淡然,和水的深流,直达生命的涅槃。
这个午后,我倒感谢起门房老人的恩赐,让我眼睛开亮了,让我思想豁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