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这个话题源于《追风筝的人》,之前在朋友强烈推荐下看了电影,没有多么强烈的精神冲击,最近闲下来决定看看书。一切在文字面前都是那么苍白,我想我被“擒住了”。在阿米尔的救赎心路上,我仿佛看到了自己。
打从记事起,我就知道我的家族充满着错综复杂的矛盾。我们家、叔叔家、奶奶三者关系时好时坏,已记不清最初的源头是什么,只是一直被推着走向无法弥补的边缘。
小时候,妈妈和奶奶关系时好时坏,好的时候,妈妈会给奶奶买衣服、做饭,奶奶也会在邻里街坊间夸两句妈妈的好;坏的时候,两个人会恶语相向,吵的左邻右里议论纷纷,奶奶又是个大嘴巴,时不时的向居委会告妈妈的状,搞的妈妈声名狼藉,妈妈愈加怨恨她。
妈妈一贯强势,在这种矛盾重叠的环境中长大,我很小就学会了察言观色,学会了两害相权取其轻。记得很清,每次从寄宿学校回到家,我都要先观察一下妈妈和奶奶之间的关系,如果妈妈和奶奶说话,这个时候她们肯定处于“蜜月期”,我也会亲亲热热地对待奶奶;如果妈妈冷言冷语,我立刻就明白我要转变对奶奶的态度,要不然日子肯定不好过。但奶奶不一样,无论什么时候对我们都很好,只是在不同时期会采用不同的方式,“蜜月期”奶奶会大大方方地买给我们好吃好玩的;“冷战期”只能背着妈妈私下里给我们送零食、送自己种的菜,尽管妈妈威慑不能接受奶奶的一切东西,但看着她步履蹒跚的来给我们送,总也不忍心拒绝,只能收下藏在一个妈妈找不到的地方,任其腐烂变质。
但那个时候,也许因为都年轻,“蜜月期”总是会长些。
最近几年,我已记不清有多久,也不知为何,妈妈和奶奶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却变成了陌生人,各自独立的生活着。一个院落,两个家庭,两种生活,一个热热闹闹、一个冷冷清清。上大学后,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呆得时间也屈指可数,奶奶还是以前的奶奶,想方设法地对我们好,我却越来越躲闪,直至不再接受。记得有一次,暑假在家休息,奶奶兴致勃勃地买了一袋辣条给我们吃,这些年过去了,她已经不再了解我们的喜好,只依靠之前的残存记忆来维持着。我很断然的拒绝了,抬起头的瞬间四目相对,我在奶奶的眼神里看到了失落、无奈,那眼神一直印在我的脑海里,时间越久越清晰、犀利。
那时候想着不再接受奶奶的好我就可以减轻自己的内疚,但有些情绪不会因为时间的冲刷愈加淡薄,反而在岁月这盏茶里越酿越浓,如阿米尔对哈桑,如我对奶奶。阿米尔是幸运的,阿辛汗给了他“变成好人的机会”,让他在下一代身上完成了救赎。而我还要继续负重前行,我经常会问自己“我还能变成好人吗?”
没有答案,惟有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