轨迹的天堂

             

        轨迹的天堂             

                                作者:党瑜浩

            ..            一

铭宇离婚了

她从民政大厅走出来的时候,天空已飘飘洒洒的下起了立冬以来的第一场小雪。雪飘在她的脸上仿佛抨击到了一股热浪 化成了水,从她长发上缓缓的淌下来。她不禁望了望走在前面的聂浩然,她第一次感到他的背影是如此的陌生,仿佛十三年的感情不曾和这男人有任何瓜葛,而此时她又多想把他喊住怒斥一番对她的不管不顾,可她始终没有喊出聂浩然的名字。雪水捎带着泪水无声无息的吹到冷风里。

她正想掏公交卡的时候,手机响了,是儿子打过来的。她定了定神摁下了接通键

”妈,你和我爸怎么还没回来啊,奶奶今晚包的水饺,等着下锅了。此时儿子的声音好似一根钢针扎进了她的心脏疼的已无力回避什么

”知道了儿子,妈,这就下班回去了。”

”别忘了给我爸打电话。”她楞了一下,在电话里应了一句:”嗯嗯。“

雪水继续侵占着她,冰冷的似乎已全然没有了感觉,

                       

铭宇到家的时候,煮好的饺子已经上桌了,冒着热气仿佛告诉家人这是最后一次的团圆饭。

妈妈,怎么现在才回来啊,奶奶都等急了,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没等铭宇换上拖鞋儿子就急促的问到。

铭宇勉强的冲儿子笑了一下

妈,你手里不是带着伞吗?怎么淋成落汤鸡了。儿子说着咯咯笑着跑到洗手间里拿了一条手巾出来。这时聂浩然又从厨房里端出一盘饺子

爸,你看妈妈被淋成落汤鸡了,儿子天真的笑容使得屋里的气氛缓和了许多

别闹了,快喊奶奶吃饭。儿子像是得到什么重要命令冲聂浩然敬了一个48度英国式的军礼又咯咯笑着跑进了厨房

吃饭的时候除了儿子不时的说着他和小朋友之间的趣事外,整个屋子里是很静的,像是被美味的饺子封住口一样谁都不愿多说一句话。奇怪的是都连平时被邻里之间称作话痨的妈妈今晚也没有话了。

妈,我吃饱了,先进屋了。铭宇擦了一下嘴上的油脂便起身进了卧室

奶奶,我也吃饱了。儿子说着紧跟着铭宇的后面挤进了已经四年不属于他的卧室

时钟在安静中滴答滴答的走着,聂浩然也在这片安静中抽着烟,烟雾慢慢的喷出缭绕着他,突然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使得安静的房间显得有些浮躁。

是不是那女人打来的。我告诉你浩然,别放着好日子不过沾花惹草。没等聂浩然接电话,妈就从厨房里探出了头

妈,我的事,你就别管了。说完拿起手机出了门

不过,咱就离。没等聂浩然关上门就听见邻居家传出吵架声

离就离,谁怕谁

紧接着嘭了一声好像砸坏了什么东西

聂浩然听着竟然不知所错起来,愣愣的待在门口

爸妈,你们别吵了,也别离婚好不好。随后传出邻居家孩子的哭泣声

一声声的哭泣让聂浩然手中的手机铃声变哑了,响了许久他也没有接起,从楼道里吹来一阵冷风不禁使得他一个寒颤

爸爸,桐桐的爸妈是不是要离婚啊。不知什么时候儿子开开门了。儿子的问话竟使得聂浩然一时答不上来

快,回去陪你妈妈睡觉去,明天还上课了

爸,我妈在房间里收拾东西,她告诉我要出差一段时间,是不是啊爸

儿子的一番话不觉让聂浩然心里一震

聂妈静静地坐在客厅里,她似乎在等儿子向自己交代什么,这片宁静还是让她打破了

浩然,你告诉妈,你是不是准备和那女的好啊。

聂浩然点燃了一支烟,待了许久才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差点让妈窒息的话

妈,今天我和铭宇已,已经离婚了

聂妈眼睛里涌出了两道无声的泪水,慢慢的顺着她的脸峡流淌到了嘴角,慢慢地吞食着她的喂觉,慢慢的冲失着她的思维,慢慢的她仿佛听见老伴在与自己招手,她想微笑着站起来告诉老伴,他已经把儿子浩然养大成才了,可她怎么说不出来,站不起来,但她脑子是清晰的,以前的一段段一幕幕的往事就像放电影似的呈现出来,

她突然觉得头好晕,紧接着又好似挨了重重的一击,缓缓的躺在沙发上。

                            二

窗外的雨雪继续滴滴答答的下着,不仔细喵上几眼人的肉眼几乎分辨不出下得到底是雪还是雨,雨雪突然的到来使得人们有些措手不及,穿的单衣在大街上匆匆留下有些战斗的脚印也没有几人去欣赏入冬的美景。蒋怡珊背着沉重的电子吉他上了楼。一整天她的心情是兴奋的。在接到聂浩然离婚的电话后竟跑出教室仰着头在雨雪里待了许久,直到有起哄的学生爬到窗口喊道蒋老师,疯了。她才意识到自己兴奋过头了。她深爱着这个看上去有些清瘦的男人,从第一次在学校年度表彰大会上看到聂浩然的那一刻起她就被他在领奖台上不素的气质深深所吸引。在这以前蒋怡珊在校展览馆里看过他的几副油画作品,后又听说校领导准备让他去德国深造,可他以母亲有病为由婉言谢绝。那个时候她就对聂浩然有了几份敬仰,在无数个浪漫的夜晚她静坐在绿油油的草坪上想象着她和聂浩然的相遇,她也偶尔会抱着吉他在草坪上撒野一会。蒋怡珊是四川音乐学院毕业的,专供流行乐,毕业那会她想试着打入娱乐圈,也曾想和男友吴京哲组建一支乐队,像凤凰传奇那样红遍大江南北。

蒋怡珊和吴京哲刚到北京的时候,虽然租住在不足15平方的地下室里,两人的生活还是蛮幸福的,每天两人一同出去逛街一同去市里找酒吧唱歌,晚上回来后两人仿佛有着永远用不完的精力在唧唧咯咯的床上折腾多次。地下室里的隔音效果是非常差的,别人放个屁隔壁就能听见,何况是蒋怡珊那销魂的呻吟声,简直成了光棍汉们免费的二级大片,充满着无尽的遐想,每次蒋怡珊那勾魂的叫声停止了,他们的下体也逐渐软了下来,脸上也如同吴京哲一样露出了满足的笑容,好似他们也和自己心爱的女人在肉体上大战了三百回合。两人这种甜蜜的生活维持了不长时间就出现了问题,尤其有次他们正欢的时候,隔壁新搬来的小伙学着蒋怡珊的声音猛叫着,吴京哲光着身子以一个飞腿在墙面上留下了一道小小的裂缝,吴京哲也由此住了几天的院

酒吧,聚集了很多失恋的、伤心的、失意的人们,他们一到晚上就像困在笼子里面的狼脱下了外衣忌无私待的发泄着自己的无奈和多余的情绪。也有很多因为工作,家庭,或各种各样的原因来到这里借助短暂的休息,发泄着积压已久郁闷,释放着自己的不满和纠结,享受一份原始的快感后,重返原来的一成不变的日子。酒吧就象一个巨大的七色球把形形色色的人紧紧裹在里面。

夜,已经很深了。天堂酒吧里面仍然灯红酒绿,在昏暗的灯光下洒发着各种酒的味道,男男女女仿佛在酒的控制下失去了白天的绅士风度和淑女的柔情,有一个女孩裹着薄薄的衣装,用她那两个大大圆圆的乳房在绅士

  们的面前蹭来蹭去。 在有些昏暗舞台上蒋怡珊和吴京哲正对唱着刀郎的《爱是你我》

他们在天堂酒吧已经待了两个礼拜多了,每天从晚上8点到凌晨的四点,每唱一场基本工资150,外加别人扔给的小费。天堂酒吧里的老板据说是个什么地方的大人物,但蒋怡珊和吴京哲来到酒吧后从来没有见过这个大人物,管理天堂酒吧的是一位30几岁的女人,也许是长期在这样的环境下的影响吧,这女人看起来比较风骚,两个巨大的奶子整天在胸前晃来晃去,总惹的不少男人一进酒吧就吵道:老板娘的一夜之间又变丰满了,是不是昨晚回去后又没闲着啊!

歌曲快结尾的时候,有一个满身酒气的男人胡乱的从钱夹里掏出一大搭百元大钞冲蒋怡珊抛去

”唱的不错,好听,老子就是有钱,就是要捧你。男人语无伦次的说着

吴京哲和蒋怡珊没去捡丢在台上的百元大钞,唱完便去后台了。不大一会他们就听见前台有熙熙攘攘的声音,探头一看是那个扔钱的男人吵闹着让蒋怡珊出来,风骚的老板娘用巨大的胸挡着他

”让漂亮的妞出来给哥唱首《披着羊皮的狼》,哥就是那只不差钱的狼,你就是听话的羊,哥让你今晚舒舒服服”男人的一席话引的众人哄堂大笑

”他妈的,非整死他不行,有几个臭钱不知道姓啥了”蒋怡珊一把没拽住吴京哲。

蒋怡珊和吴京哲从派出所出来的时候东方已破晓,留在吴京哲眼角上的淤青在淡淡的阳光下显得特别明显,在清凉的风中他们的脚步是沉重的,头是木讷的,到家的时候地下室里的灯仍然是昏暗的,让外边的风一吹晃来晃去,显得有些诡异。早起去上班的人已在狭小的洗手间里排队洗刷了。蒋怡珊去阳台拿衣服的时候不觉惊叫起来

吴京哲快过来看看这是谁干的

吴京哲疾步过去一看,在蒋怡珊干净内裤上多了一些乳白色的物体

这是他妈的谁干的。

那天蒋怡珊给妈妈打电话哭了

                    三

聂浩然焦急地守在急救室门外,眼睛里露着血丝,手里不停地捏着一支烟,一会儿又叼在嘴上

你想抽就去楼栋里抽一支烟吧,我在这里守着,铭宇站在靠窗户的一角静静地看着他

咱妈要是有个好歹,让我怎么办?怎么办啊铭宇?我还没有好好孝顺她了。聂浩然一把搂过铭宇像个孩子似的呜呜哭起来,全然忘记了他们已经离婚了

聂浩然出生在一个普通工人家庭,7岁那年聂爸开着拖拉机在一个拐弯处翻了车砸成了重伤,在医院里抢救了三天,聂爸带着一身的眷恋还是走了,他们家的天塌了。在八十年代末维持一个家庭对于一个 弱小的女人来说甚比一座山还重。有些邻居劝聂妈选择再嫁,有的还主动上门提亲,说给你和孩子一条生路。可全让聂妈一一拒绝了

聂妈白天在供销社上班,晚上就在家里织毛衣,织件毛衣能卖1块2毛钱,除去成本也能挣个5  毛钱。那个时候正处于改革开放时期大力提倡自助创业,没有什么人乱扣什么政治帽子了。供销社里有个姓张的,叫张建丰,对聂妈不错,每次他从亲戚那边倒来的毛线都会按原价给她,等聂妈织完后他帮着拿到市场上卖掉。每次张建丰来家的时候,总会拿着一包大白兔奶糖,摸着聂浩然的头说:浩然,看看你妈的手织毛衣织的都成什么样了,你只能好好的学习,长大了出息了,好好孝顺你妈”聂浩然重重的点了一下头,此时他觉的大白兔奶糖是甜的,张大伯的话也是甜的,看着妈妈脸上的微笑更是甜的

不久张建丰推来一辆脚蹬三轮车高兴的对聂妈说:我亲戚刚换了一辆摩托车,这三轮车用不着了,你用它在夜市上摆个摊吧,说着点燃了一支烟深深的吸了一口。货的本钱你不用担心,我已经对他说好了,让你先拿着卖,卖完再跟他结账。张建丰说着又抽了一口剩下一半的烟:你也不用再织毛衣了看看你的手都成什么样了。聂妈的眼睛里流出了热热的泪珠,聂浩然嘴里含着大白兔奶糖懂事的走到妈的面前为她拭去落下的泪水

八十年代末市场是鱼龙混杂的地方,什么人都可以里面吆五喝六,装一把社会大哥,

更让人憋气的是有的会打着什么帮会的旗号收取高额的保护费,若是不按时缴纳就会召开一顿拳打脚踢,严重的会从市场上消失。

聂妈第一天出摊就经历到了。她刚摆完摊就过来四个留着长头发,嘴里叼着火柴梗的小伙子,一看就是街上的小痞子

哎哎,交保护费了,你这是四米的地方,看你也挺不容易的,每个月就收你20吧。有一个看起来比他身上穿的喇叭裤还粗的小痞子歪着嘴说道

你看我刚摆上还没开张,能不能......

开不开张我们不管,交上保护费就让你在这。没等聂妈说完小痞子就抢先打断了她

要不,你先交上半个月的吧

我实,实在拿不出钱啊

没钱好说,哥几个看看有没有适合我们穿的,拿几件回去。说着便一拥而上挑选着衣服

正当聂妈和他们撕扯的时候,张建丰不知从哪里挤了进来

你们这是在犯罪

幺,还有一个男的,哥几个,打

说着那个喇叭裤就重重的给了张建丰一拳,紧接着拳头像雨点似的落在了张建丰的脸上,胸上。

几个小痞子正打的起劲从身后挤进一个胖胖的女人,一把拽住张建丰

我说,你下班后总不回家了,原来和这个破鞋私混。说着胖女人松开张建丰,仰着巴掌重重的打在了聂妈的脸上

急救室的灯终于灭了,聂浩然一个箭步过去拽住了刚从急救室里出来的医生

医生,我,我妈没事吧

没事了,幸亏你们送来的及时,要是晚来十分钟就不好说了

谢谢谢谢,医生。聂浩然激动的握住医生的手

快去看看老太太吧,记着千万别再让她受刺激了。哦,对了,别让老太太多说话,她的血压现在还不太稳定。医生预走的时候扭过头嘱咐聂浩然

聂妈静静地躺在床上,眼睛微闭着,从窗户投过来的太阳光照着慈祥的脸是如此的安详

聂浩然轻轻的走过去双腿一软跪在了病床前

妈,妈。聂浩然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拥了出来

浩然,铭宇呢。聂妈微微的睁开了双眼

妈,我在,我在这里。铭宇匆忙把脸俯到了聂妈的胸前

铭宇啊,浩然一时糊涂,听吗的和他复婚吧,铭宇的眼泪在聂妈的怀里滴了下去。浩然是从我身上掉下的肉,我知道他不是那种男人

妈,妈,你别说了,我会和浩然复婚的

                 

                          .四

蒋怡珊静静地看着窗外,白天的喧闹已被黑色的夜所取取代安静的只能听见雨雪落在地面上的滴答声,在昏黄色的灯下又增加了几份入冬的寒意,蒋怡珊下意识的裹了裹衣领。她这时的心情已经没有了白天的喜悦,她静静地想着聂浩然为什么不接电话。第一次不接电话的时候,她还愉悦的想聂浩然正在和妻子谈财产分割或孩子的事情。她抱着毛绒绒的玩具熊幻想着他与她美好的未来。第二次不接电话的时候,蒋怡珊的心情开始不安起来,她对着毛绒绒的玩具熊狠狠的说:竟敢不接电话,看我怎么收拾你,说着她用手在玩具熊的脸上轻轻的打了两下,接着又抱着玩具熊哭起来。再打,不停地打,她也不停地发着微信,可聂浩然就像人间蒸发似的没有了半点动静。她用劲全力把玩具熊重重的甩在了地上:聂浩然,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啊,为什么啊。她把头埋在丝绒被里呜呜的哭了。不知过了多少时间,蒋怡珊猛的撩开被子拿起手机播了一个熟悉的手机号码。对方接起了电话

珊子,你还好吗

蒋怡珊控制着眼泪:我挺好的,你呢

对方略停了一下:我挺好的,还是在酒吧当驻唱歌手

蒋怡珊没有再说什么,她仿佛在极力的回忆着什么

珊子,你怎么了,没事吧

没事,我挺好的,挂了。蒋怡珊匆匆挂了电话,下了床拿起电子吉他弹了几下,旋律里出现了吴京哲那张无助的脸和刚才那句:挺好的,还是在酒吧当驻唱歌手。真的挺好的吗?!蒋怡珊不自觉的深叹了一声,脸上的表情也越说凝固了。

吴京哲,我要回家,我再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待下去了。黑暗而狭小的地下室里传出了蒋怡珊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梦想成红人见鬼去吧,在这种到处是人渣的地方还谈梦想,你别天真了吴京哲,醒醒吧

那你回家又能做什么。吴京哲像一只失去野性的狼僵硬的站在门口

做鸡也比在这里强。蒋怡珊用力推了一下站在门口的吴京哲:你走开,我要回家

良久吴京哲把门打开了

珊子,你走吧,回家后好好让你爸给你找份工作,别再出来了

蒋怡珊像是没听见似的,大步跑出了让她怀念又恶心的地方

动听的旋律遮盖住了雨雪的滴答声,蒋怡珊的表情仍是僵硬的,挂在脸峡的泪珠缓缓的流到了嘴角,她似乎想把这段不为人知的感情匆匆在脑海中抹去。突然她的手机响了,在黑暗中响的是那样的急促,她不顾吉他放没放好便疾步过去

浩然,你怎么才回电话啊

什么浩然啊?我是妈妈。蒋怡珊心头一凉泪水又拥了出来。”降温了。你明天回家拿几件衣服,妈,都给你洗好了

”嗯嗯嗯嗯,妈,你真好。蒋怡珊的泪水流到了毛绒绒的玩具熊上

哭什么啊孩子

想你了呗,蒋怡珊擦了一下泪水

想妈妈,明天就早回来,妈给你做好吃的

嗯嗯嗯嗯,妈

没事就挂了,晚上多盖点被子,天冷了别着凉了

嗯嗯嗯嗯知道了妈。蒋怡珊又钻进丝绒被里呜呜的哭了

蒋怡珊这次的泪水是幸福的,是温暖的,让她记起了从北京回来时的景象

蒋怡珊下了火车随着拥挤的人流走出了站口。外边明媚的阳光照着大地,她觉得有些刺眼下意识的把手挡住了前狭

珊珊,爸爸和妈妈在这。蒋怡珊顺着声音望去,看见爸爸和妈妈在一根石柱下面向她招手。

爸妈。她疾步走过去,眼泪像个不听话的孩子夺眶而出

珊珊,妈妈知道你在外边吃了不少苦,别哭了,听话,咱以后不出去了,你爸爸已经给你安排好工作了。妈妈拿出纸巾为她擦着脸上的泪水。

回家再说。说着爸爸向一个站在一旁的男人点了一下头。那男人便不大一会开来一辆暂新的奥迪车

妈,爸不会又升职了吧。蒋怡珊问着妈妈

妈妈抿泯一笑没有说什么,但从妈妈的表情上蒋怡珊已经知道了答案

蒋怡珊在上车的时候看见路口有一个卖唱的小伙子,她楞了一下说到:妈给我100块钱。

你去干嘛啊珊珊?妈妈说着递过来100块钱

爸妈,等我一会

蒋怡珊说着冲卖唱的小伙子走过去

外边的雨雪停了,雨滴孤零零的挂在树枝上在安静的夜里等待着黎明的到来。蒋怡珊也不知不觉的斜躺在床上沉沉睡去

                          五

聂浩然用情地看着趴在床角上睡着的铭宇,他不自觉得脱下外套轻轻的披在铭宇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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