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启蒙的学校——生产街小学
只要是读过书的人,心中都会有对于母校的记忆,我当然也不例外。但是,当我进入暮年,在一位年轻文友的提议下,准备撰写一下的时候,却痛苦的发现,我的好几所母校却早已不复存在了,虽然这事情并不是发生在今天。于是,我循着时间顺序一步步将这早晨盛开的花儿晚上采摘下来,其实,她应该有一个很诗意的名字——朝花夕拾,但那是一位文豪早就用过的,而且我还发现,附近有一家正在装修的不知什么店子也起了这么个名字,于是我便采用了现今的这个名字了。
闲话少说,入正题。
生产街小学是我的第一所母校,当然,她早已经不复存在了。那是在我们这个小城市的最西端,地名叫做生产街,系城乡结合处,往西走不多远,就是澧县澧澹乡的地盘了,也许是那时候农村还没有什么学校的原因吧,我们学校也有不少那个地方的孩子在这里读书,所以我就有了几位农村的同学,而且至今还保持这比较好的关系。
生产街小学很小,叫做初级小学,即只有小学一到四年级,每个年级各两个班,外加一个幼儿园,大约总共三四百名学生。学校全部是木板房子,地上有鼓型的石头礅子顶着房梁,好几进,我记得中间好像还有小花园,花园里有几株石榴树,还好像有着桃树什么的,也记不太清了。
因为我母亲是这所学校的老师,所以我便在这里就读了,但开始是读的幼儿园,因为我还小。我很清楚的记得,那是公元一九五四年的夏天,我刚满六周岁,澧水涨大水,我坐在楼道上,眼看着河水翻起波浪,拍打着河岸,水中还不时的有不知什么东西飘过。大水过后,人们打扫泥沙,一堆一堆的,我住的楼下板壁上一米多高处也有一道水痕。那年下学期,我觉得不想读幼儿园了,于是坚决不进教室,母亲没法,便有另外的老师撺掇我,那你要找校长,我记得,那校长是个女的,姓郭,我胆子也大,找就找,于是到办公室找到郭校长。她也很客气,问我为什么不想读幼儿园,我说,幼儿园光玩,我要认字。校长说,那要考试呢,我说,考就考,于是她们叫我听写一百个字,算十道算术题,结果,写出了九十七个字,算对了九道题,他们只好让我插班读一年级,也就是一册。于是我便成为了一名小学生。还记得,那时的小学语文课本也简单得不得了,第一课是《开学》,内容就一句话三个字:开学了。第二课是《上学》,内容也就四个字:我们上学。第三课是《学校》,多了几个字:学校里同学很多。
这里还有一个插曲,我上学后,学校里另外一名老师,他对我说:“夏惠林,你干脆跟我读三册吧!”当时她是二年级三册的班主任,我当然拒绝了。后来,十几年后,我还有点后悔,当年如若真的跟着她读三册的话,那我一九六五年就高中毕业了,那还有什么上山下乡,那还会等到十二年之后才有机会参加高考啊!不过,那都不过是假设罢了。
生产街为什么叫生产街,我当然不知道,但有一点我还是有印象的,那就是那里的居民大都比较穷,学校旁边有一个比较大的织布厂,每天机器的轰鸣声很大,不少同学的家长就是那里的工人,也许那条街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才叫“生产街”的吧。
后来,学校又调来了一位男校长,姓柳,个子高高的,操外地口音,他会翻跟斗,自己用木头做了个“倒立器”,我便跟着他学着倒立与翻跟斗。后来,我还发现他篮球打得很好,还是市里篮球队的主力队员。不过,他的名字中有个字,不少同学认不得,那是个“涤”字,读作“di”,而好多同学都读成了“条”,闹出笑话来。
小学四年很快就读完了,我记得,就是那一,我戴上了红领巾。有一位叫刘长春的老师教会了我诗朗诵(几十年后,我又与他老人家成了同事。如今他老人家早已仙逝,愿一切安好!)那一年,正赶上我们国家搞“大跃进”,市里建了不少新校舍,我们学校同一所叫做“工商完小”的学校合并,成立了“津市市第六完全小学”,搬进马路对面的新校舍,从此,“生产街小学”便完成了他的使命,存入了历史档案之中。
如今,这里已建起了一栋栋高耸入云的楼房,那个小区叫做“新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