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忘那一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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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说起来,那是三十九年前的旧事了。那年我由厂里推荐去杭州参加省工艺品公司举办的为期半个月的“质量管理学习班”,由此认识了也在参加学习的省工美公司的小王。彼此接触几天后,我感觉和他蛮投缘的,所以就干脆就叫他‘王兄’了。
王兄家在杭州,有几天下课早,他邀我去他小家庭玩(那时候人之间的友谊就是这样纯洁,很少带有功利性)。王兄的妻子在一家企业做化验员,人长得很漂亮,如果我是星探的话,绝对会推荐她做演员。
不过那时候,我很容易害羞,尤其是看到漂亮的异性往往不好意思正视人家。所以在王兄家我也是尽量避免跟王妻正视,跟她交谈也不是很多,因此在学习班结束回厂后,随着时光的流逝,我对王妻的印象也就渐渐淡褪了,尽管我在王兄家里也曾几次吃过她做的晚饭。
大约在三年后初春的一个星期天,那天我趁天气晴朗陪妻女在杭州植物园游玩。当我们走进竹林区时,我好像听到有人在附近招呼;“小沈...小沈...” 噫?这是在叫我吗?我循声望去,果然在竹林曲径处瞥见一个带小孩的俏丽女郎正在笑吟吟地招呼我。她松松地绾着一头润亮的黑发,浅浅的笑靥温柔动人,那苗条的身材显得韵致优雅、仪态万方。这惊艳的一瞥让我一下怔住了,我定了定神方才认出她是王妻。
说不清为什么,我那时的脸顿时红了起来。妻在身旁问我:“她是谁啊?”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是朋友的老婆,是哪个朋友?妻会相信我吗?但不管怎样,我应该走过去应答王妻才对。
我快步走了过去微笑着向她问候;“你好呀!好久没见了,王兄好吗?”我这时才想起,三年前我在王兄家玩的时候,好像从没问过她的名字,所以不知道该怎样来称呼王妻,只好这样含糊地跟她寒暄。
“小王被公司派去香港办事处工作了,我家去年也搬了地方。”她笑着告诉我。“啊!是这样啊!......”我讪讪地应答着,因为担心妻会产生误会,所以我不便跟王妻说得太多,也不好意思问她搬家后的地址。毕竟王兄不在杭州,倘若我这样去问她,未免显得太唐突。所以这次偶然的相遇我俩之间只是简要地聊了一会就告别了。
那天等王妻走远后,我被妻反复盘问了半天,搞得我心情很是烦闷,继续游玩的兴致也大打了折扣。但偶遇王妻时的那惊艳一瞥,却在我心中留下了很美好的印象。当时我没想到是,我跟王妻在杭州植物园的这次偶然相遇,也是我能见到她的最后一次。
在上世纪八十年代,通讯还很落后,连电话都没普及,至于微信那更是连概念都没有,人们之间的联系自然不像如今这般便捷。所以那次跟王妻见面后,由于我不知道王兄搬家后的住址,再说王兄已在香港工作了,就算我能打听到他家的地址,也不可能去登门拜访他们......
就这样一直到了千禧年之后,我才从王兄当年的同事那里获悉,王兄一家早已在上世纪末移民去加拿大了。屈指算来,我和王兄夫妇失去联系早已超过了三分之一的世纪。但我知道,如我一样,他俩如今也都是年近古稀的老头老太了,不晓得岁月的刻刀已把他俩雕刻成什么模样了?不过在我的心目中,王妻依旧如我当年在杭州植物园与她不期而遇时那样的美丽动人。是的,那惊艳的一瞥,我很难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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