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我总想成为一个嬉皮士,或者一个朋克。
虚幻,不真实,心中挂念诗,和远方的田野。
虚晃,漫步。后来,我遇到了万青。
从前我遇到李志,是几年前在某个下晚班的清晨,迎着初升的朝阳,耳机里突然响起了《梵高先生》,然后我泪流满面。
可是万青,怎么遇到他们的,我就忘了。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就忘了,回忆不起来了。
我给别人说人总有他的A面和B面的时候,我总会想起二千。
看到他的现场或者视频的时候,我也笃定这个人从来不快乐。
可是一个曾经抑郁,不快乐的人。怎么就唱出了《秦皇岛》这样的歌,真是神奇。
我总喜欢姬赓的词,一直在想,几句词,能带二千走出抑郁,真是神奇。
孤独海怪,痛苦之王。深海的光,停滞的浪。
你看,哪里都是在写孤独。
横渡海峡,年轻的人。看着他们,为了彼岸。骄傲地,骄傲地灭亡。
你看,越过孤独,哪里都是涅槃重生。
有人评论说,为了这首歌,我在秦皇岛买了房子。
我没那么冲动,但是去年我看他们的现场,这首歌史立的小号声前奏一响起,我就哭了。
我从前说,有两种乐器我一听就受不了,一种是马头琴,一种是小号,也可以说是史立的小号。
也许是家里大伯是吹长号的,对小号这种乐器从小情有独钟。亦或是我知道中国摇滚乐小号是非常重要的伴奏乐器,从崔健那时候开始。
但是史立的小号,在我心中,别人都代替不了。
你看《杀死那个石家庄人》里唱:“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厦崩塌。一万匹脱缰的马,在他脑海里奔跑。如此生活三十年,直到大厦崩塌。云层深处的黑暗啊,淹没心底的景观。”
别人总会在这首歌里代入很多故事,并描述的神乎其神。后来我听了很多遍这首歌,其实他唱的是我们每个人的宿命。各不相同,殊途同归。对啊,哪有那么多故事,都他妈是人生。
你看《十万嬉皮》里唱:“敌视现实,虚构远方。东张西望,一无所长。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文不能测字,武不能防身。”后来,我就不想成为嬉皮士了,只想成为一个普通人。嬉皮士多不受人理解,嬉皮士多邋遢啊。可是每个人心中都曾有一个嬉皮士的梦啊,最后都尘归尘土归土。果儿始终不是我们的,是过去和昨天的。明天才是我们的。
你看,《揪心的玩笑与漫长的白日梦》里唱:“看到父亲坐在云端抽烟,他说孩子去和昨天和解吧,就像我们从前那样。”人始终要和过去和解的,那是长大的标志。“是谁来自山川河海,却囿于昼夜厨房与爱”。我在想,我可能四十岁的时候还在听这首歌,那时候我会对过去的自己莞尔一笑。
七年了,听说他们就快发新专辑了,真好啊。
有些人的专辑可以让人听好多年,就像他们一样。
最近这两年,譬如草东没有派对,譬如一些年轻的乐队,正在慢慢地成长,成熟。
看着他们,就像看着万青走过的路,就像看着自己走过的路。
真好,加油。摇滚乐,加油。
永远年轻,永远不知好歹,永远热泪盈眶。